娄媮的手摸出被窝，精准定位赵冏的手，掰开紧握的拳头与他十指相扣。
“你都快给我咬出一个标记了，安全感还匮乏呢？”娄媮用后脑勺顶他，慢慢翻过身，“虽然我俩在一起是有点草率，但我谈的够认真吧？我是哪儿没给够你情绪价值和安全感让你乱想了？别说没有，真没有你不能在这种关头钻死胡同。”
娄媮的成长轨迹让她在想事情的时候很通透，绑架那一遭确实对在场的每个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。赵冏打小心思特别重，肯定比娄子凊的情况严重许多，过去许久，该翻篇的事在他这里翻不过去。
“我总能想起来，那时候你明明就在我们面前，可我挣不开过不去，太无力了。我那时就想，成绩好有屁用，真出事儿的时候我什么也干不了。你让娄子凊闭上眼睛，我当时有意识，但睁不开眼。我听见那个畜生一下又一下折磨你的声音，恨不能把手扭断解开绳索再重新接上去救你。但我做不到……他下的药太足了，我根本动不了。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天，忘不掉我其实多渺小多无能，连保护你都做不到。可我没背景，我只有靠读书先趟出一条路，这是我唯一的优势，我不能松懈。你刚才说算了，我真害怕，我怕你抛开我不管。我是为了挣个好的前途，可你是不可或缺的意义。”
这是第一次，赵冏把心里话剖出来讲，不好意思但别扭地坦诚。解释他的恐慌和急切由何而来，坦白自己的选择。
“不准算了，什么时候都不准算了。”
真心话结束，赵冏恢复成平日酷酷的霸道，带着一点只有娄媮能察觉的撒娇意味。
她明明是叫所有人都闭眼不准看。
娄媮不买账，怒火滚土重来，往脑子打死结的人头上一呼没好气道:“严霖在也未必能护着我，你老跟大人比什么？徒手大战冷武器？你要是那么牛逼还高考干什么啊？”
“你是在跟我谈恋爱吗？怎么老纠结没有可比性的东西呢？我俩就是普通人，谈的普通健康恋爱。什么事儿都得一步步来，稳扎稳打，那才走的远。你听没听过提前焦虑等于提前吃屎啊？”
当家长当久了训人是信手拈来，娄媮嗓子又哑了，扭开头喘着气儿狠咳起来。
赵冏今非昔比，熟练地用上技巧给娄媮顺气，然后下床端来一杯温水。
“别激动，我知道错了。”
娄媮瞪着他不说话，气鼓鼓将被子一掀，蛄蛹着往里挪。
“去哪，说好陪我睡觉的。”赵冏拦腰给人拖回来剥开壳，讨好地在紧抿的唇上蹭蹭。
娄媮翻了个白眼，蛄蛹两下，给自己的腿放平，任赵冏抱。
“别生我气。”赵冏锲而不舍地继续蹭紧闭的唇，其实他最爱娄媮难得耍小性子的时候，尤其对他耍。生动的表情和倔强的眉毛别人看起来觉得有趣，他只觉得想亲，搂在怀里揉揉，顺毛后再不经意逗一逗。
手抵上额头不让前进，赵冏自然地咬了一口，等娄媮说话。
“我没给自己乱挑对象，别瞎急，未来那么长，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呢。你陪着我，我也陪着你，咱俩好好走下去，行吗？”
上方的瞳孔倒映出自己认真诚挚的神色，娄媮怜惜地摸摸下巴处几道红痕，颇有些无奈地轻叹:“大傻子。”
“嗯，再傻你也是我的。”
求吻如愿以偿，他们细密地吻了很久，不是往常的深入，但意外地缱绻悠长。
温柔地吮吻醉人，一个吻地情深，一个回地包容。
久到娄媮困得睁不开眼，但又懒得躲，连敷衍也没有，赵冏才作罢。
甩甩酸痛的手臂，他餍足地卡进枕头与娄媮微红的颈窝之间，呼吸喷洒在皮肤上。
娄媮半睡半醒觉得有点痒，想躲。赵冏没让，贴得更紧了。
我缠也要缠你一辈子。
门外，在窗口鬼鬼祟祟围观的两人战战兢兢趴了半天门缝什么也没听见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，这俩人在一块儿睡午觉。
“你陪我睡，你好久没陪我睡午觉了。”
别人有的我也要有，娄子凊理直气壮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。
手表显示下午三点零七分，莫媛睁眼看天花板，心里想这算哪门子午觉。
“不准发呆，哄我。”
娄子凊一点不形式主义，他征求过莫媛同意后俩人一直只睡一个被窝，不过没贴紧，留了些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