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者说，他们在保护什么。”老周的目光落在大楼顶端的天线杆上，那里有个模糊的黑影，像是块巨大的金属，被藤蔓层层包裹着，却始终没被侵蚀，“那才是他们的目的。”
话音刚落，远处的CBD大楼传来一声巨响，那朵巨大的花苞炸开了，暗红色的汁液像雨点般洒落在周围的建筑上，溅到的地方立刻冒出新的藤蔓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。
“它成熟了！”小林的声音带着绝望，“新的母藤开始产卵了！”
天台的门突然被撞开，无数根藤条涌了进来，带着铁锈的腥气。老周用工兵铲劈砍，却发现这些新藤比之前的更坚韧，骨碱洒上去只能让它们稍微停滞，很快又继续往前爬。
“骨碱没用了！”小林看着瓶底残留的黑泥，声音里充满了恐惧。
老周突然注意到，这些新藤的表面沾着些银白色的粉末，像是金属碎屑。他想起工地地下的城市骨芯，那些缠绕着钢筋的藤蔓——它们已经吸收了金属的特性，骨碱的腐蚀力对它们不再有效。
“跳下去！”老周指着对面的楼，两栋楼之间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，“快！”
小林犹豫了一下，看着涌过来的藤条，咬牙跳了过去，落在对面的空调外机上，发出“哐当”的声响。老周紧随其后，刚站稳，就看见身后的天台被藤蔓彻底覆盖，那根从老太太胸口钻出来的藤条已经长得比人高，顶端的芽苞正对着他们的方向，缓缓张开。
两人沿着空调外机往楼下爬，金属支架的锈迹沾了满手，像摸到了带血的骨头。爬到五楼时，小林突然“啊”地低呼一声，她的裤脚被一根从窗户里钻出来的藤条缠住了，那藤条上还缠着半块电路板，导线像神经般连接着周围的电器，电视屏幕突然亮起，闪过无数扭曲的符号，和骨芯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它们在吸收电！”老周用工兵铲砍断藤条，火星溅到藤上，竟让它剧烈地抽搐起来，“它们怕电！”
这个发现让两人眼前一亮。老周拽着小林钻进这间屋子，里面的电线已经被藤条缠成了绿色的网，却在接触电源插座的地方焦黑一片。他找到把剪刀，剪断一根带电的电线，朝着涌进来的藤条戳过去。
“滋啦——”
电流通过藤条的瞬间，发出刺眼的白光，藤蔓像被烫到的蛇，疯狂地往后缩，接触点焦黑碳化，散发出刺鼻的塑料味。
“管用！”小林惊喜地喊道，“它们的根虽然变成了金属，可藤条还是植物！”
两人顺着电线往楼下冲，遇到藤蔓就用电线电击，一路有惊无险地冲到了一楼。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影，只有藤蔓在废墟里穿梭，偶尔有被缠住的汽车发生爆炸，火焰暂时逼退藤蔓，却很快被更多的藤条覆盖。
“去市政府！”老周拽着小林往光亮的方向跑，“只有那里还有活人，还有对抗它们的办法！”
身后的CBD大楼，那根巨大的母藤开始摇晃，顶端的花苞不断炸开，暗红色的汁液像雨一样落下，所过之处，新的藤蔓破土而出，朝着城市的每个角落蔓延。
老周看着手里滋滋作响的电线，又看了看远处被藤蔓包裹的市政府大楼顶端，突然明白过来——那些人保护的不是大楼，而是那块能让藤蔓进化的金属。他们想控制新的母藤，把整个城市变成他们的“锈骨镇”。
而他和小林，成了这场阴谋里，唯一的变数。
电流在指尖跳动，带着灼人的疼痛，也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。他们必须赶在藤蔓彻底吞噬城市前，找到那块金属，毁掉它。
否则，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下一个锈骨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