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松仪!你到底要做什么!
太子悠悠问出了她心底同样的问题:“苏娘子,这松仁奶皮面果子里,为何要放芝麻,还特地磨碎成粉,叫人无法凭借肉眼分辨?”
“难不成是早料到孤会吃你的糕点?”
储君声音冷沉,苏盏玉如芒在背,心说你自己巴巴跑过来讨东西吃,我能怎么办?
真不给你又不高兴。
但民不与官斗,臣不向君直,她麻溜跪下请罪:“民女不察,请殿下责罚。”
可她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。
“但有一点恐怕殿下误会了,面果子可不是民女自己分给殿下的,明明是先……”说到这,苏盏玉蓦地噤声,汗毛竖起。
猛抬头看向高坐的太子殿下,眸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,示意常侍去将她扶起来。
而后安抚的语气说:“苏娘子妙手仁心,孤相信此事与你无关,不过孤毕竟居储君之位,想害孤的人数不胜数,所以例行严查罢了。”
太子之位周围,危机四伏,险象环生。
出了暖阁回头看,苏盏玉才发现此处的隐蔽。
她不禁又是一阵胆寒,手指抓着谢松仪挂在腰间的荷包往前走,产生了一股原来如此、果然如此的想法。
世间不存在无故的痴情与迷恋,不过是对正确时机出现、恰到好处的的人加以利用而已。
正所谓大爱利世,小爱祸国。
对苏盏玉而言,这是一个好消息。
苏盏玉回到太后宫里拜别,正巧皇后顺路,便让她给搭乘自己的凤辇出宫,一路上问了她许多关于三皇子的问题,慈母之情溢于言表。
在宫门口见到谢家马车,灵萱正和轮值禁军唠家常,见她出来急忙小跑上前,“小姐,咱们要等谢大人吗?”
楚歌在一旁“啧”了声,“好歹该改口叫姑爷了吧?”
苏盏玉揉了揉委屈瘪嘴的灵萱的头,转头对他温声道:“那楚歌先叫句娘子来听听?”
楚歌当即一激灵,吓得差点儿三魂七魄离体。
虽说大户人家叫诸位老爷公子的正妻“某某娘子”很正常,但那是别人家。
要是没中奇毒前的公子,也还有几分应允可能。
可如今距离公子中毒已有七年之久,连宽和善解人意的影子都不剩半个了。
凭公子如今对苏娘子的占有欲和痴迷,他肯放娘子出门,楚歌都大为惊诧。
因此他表情比哭还难看的抱拳求饶:“妙救仙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小的计较,小的给您作揖赔罪了。”
苏盏玉逗了他一番,手有些酥痒,她见楚歌也下意识的搓手,有些好笑。
“你家公子扣你俸禄了?”
楚歌一愣,呆呆摇头:“不曾,公子从不在银钱上亏待手下。”
苏盏玉点头,也是,不然以谢松仪毒发时动不动就要拔剑四顾的精神状况,很难找到人忠心服侍他了。
“有钱不知道给自己买些药?”
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瓷胭脂盒,抛给楚歌,有些无奈的说:“你手上生了冻疮,虽不严重,但也要擦药,不然等到下一个冬日可就难熬了。”
像她的手,稍见些冷风就红肿麻木,在风雪天行医几乎失去知觉,去岁在冰涧中救一个采药人,手心被绳子粘掉一层血肉都毫无知觉。
楚歌捧着胭脂盒呐呐不言,从脸到脖子都红的滴血。
苏盏玉笑了声,爬上马车,灵萱对他做了个鬼脸:“药王谷秘药,价值千金,乐去吧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