愠怒就要脱口时,视线瞥到她身旁那只钻扣鳄鱼皮手袋。
威士忌杯沿凝结的水珠沿着他的指节滑落,像突然被戳破的底气。男人心有不甘,却也只能悻悻转身。
南枝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,继续不紧不慢地喝着她的酒,两瓶啤酒喝完,她抬手招来侍应生。
“洗手间怎么走?”
侍应生恭敬地抬手示意不远处的一条走廊:“沿着这边直走,墙上有绿色指示灯指引。需要我带您过去吗?”
“不用。”南枝拿起手包,优雅起身。
来前,她已经换下工作时那身利落的白色西装,此刻穿着一条黑色抹胸短裙,面料贴合着身体曲线,将她本就冷白的肌肤衬托得愈发莹润如玉。
转身时,她随手将一缕滑落至颊边的长发拨到耳后,一阵清冽而难以捕捉的冷香随之飘散,让附近几个卡座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,循香望去。然而,一触及她那张写满清冷、仿佛目空一切的脸,所有试图搭讪的念头便都偃旗息鼓,最终只剩几道追逐其背影的视线。
当然,也有例外。
走廊刚过一半,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迎面走来,南枝主动侧身避让,谁知对方身子一歪,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她的肩膀。
南枝蹙眉,面露不悦,抬手掸了掸被撞到的肩线,手刚落下——
“你他妈瞎啊?撞到老子了!”
南枝冷眼瞥过去,对上男人布满血丝的一双眼。
她懒得与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纠缠,一个冰冷的眼刀扫过去,正准备转身离开,那男人却一个踉跄堵到她面前。
“哟~”男人放肆的眼神,从她裸露的肩膀一路滑向她白到发光的腿,再回到她精致的脸上时,男人嘴角笑出猥琐:“美女一个人吗?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呀?”
哥哥?
南枝嗤了声笑,她这辈子还没叫过谁哥哥。
她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腿,屈起的膝盖带着几分干脆利落的力道,精准地顶撞在男人的小腹上。
“呃啊——”
伴随着一声惨叫,男人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南枝冷眼瞥过去一眼后,事不关己似的,径直往走廊深处走。
等她再从洗手间出来,除了走廊那摊“脏东西”已经被清理干净之余,舞池也开始沸腾。
震耳欲聋的低音鼓点、鼎沸的人声呐喊,这份燥耳的喧嚣瞬间点燃了她的兴致。她红唇一扬,挂在肩上的包链随着她突然轻快起来的脚步,顺势滑落到腕间。
回到卡座,她把包往沙发里一扔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又一次,冗长的等待后,机械的女声再次从话筒那边传来。
商隽廷收起手机,目光投向车窗外流转的霓虹。十一点十分,时间其实不算早了,难道她已经休息了?
随他一同前来户城的是在商家服务近二十年、负责他生活起居的管家仁叔。
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略显凝重的神色后,仁叔试探着问:“少爷,我有少奶奶秘书的联络方式,要我帮您问问吗?”
商隽廷沉吟片刻。
这趟过来就是为她而来,若是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到她,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说不过去。
他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