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缇拎着钥匙在空中晃了晃,“小伙子,既然在追人家,还不快趁这个机会追上去?这可是进她家门的好理由哦。”说着将钥匙递到林湛面前。
万绯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,然后睁开眼看向林湛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去吧。”
“缇儿姐,绯儿姐,那……我去了。”林湛分别扫了这姐妹二人一眼,然后接过那串钥匙,快步追了出去。
万绯儿看着姐姐,冷冷地道:“你在搞什么把戏?”
万缇靠在椅背上,理了理旗袍的褶皱:“我嫁进汪家多少年,她就给了我多少年脸色。既然有人想‘接盘’,我当然要帮一把。早日把她嫁出去,大家都清静,檬檬也不用再受她的气了。”
“哼,汪家?”万绯儿嘲讽道,“你一个月能在那儿住几天?”
“唉,我是搬出去了。”万缇的神色平静如水,声音也平静如水,“可这还不是被青柠给逼得么?”
“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外面的人,你把你妹妹当傻子么?”万绯儿猛地灌了一口酒,然后将酒杯砸落在桌上,长舒了一口气,“罢了罢了,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演戏吧,以后我万绯只管看戏了!”
玛莎拉蒂那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,仿佛是“蓝玫瑰”本人愤怒的嘶鸣。
“汪小姐!等一下!”
林湛手里攥着那串蓝玫瑰挂件的钥匙,正准备抬手递过去。
可车窗只降下一道缝隙,露出的是一双被厌恶、冷酷以及居高临下的傲慢所填满的蓝色眼眸。
“还追出来?林湛,你是不是觉得刚才在那儿跟高贵的‘红玫瑰’亲热攀谈,就能让我对你高看一眼?”汪青柠斜睨着林湛,眼神像是在看一团沾在名贵皮鞋上的烂泥,“盯着我‘蓝玫瑰’的脸看,很有成就感吗?你这种臭屌丝除了会舔女人的脚缝,还会干什么?”
林湛原本想解释的话语被生生噎在喉咙里。
“赶紧滚,离我的视线远一点!看着你那张自以为深情、实则卑微的脸,我就反胃。”汪青柠猛地一打方向盘,引擎的音浪直接盖过了林湛未出口的尊严,“像你这种男人,活该一辈子做狗,还是最廉价的那种!”
蓝色的玛莎拉蒂咆哮着冲入滚滚车流,喷出的尾气扑了林湛满脸。
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。
林湛定定地站在原地,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今天檬檬的那些话:“我姐爱睡懒觉……”“她最讨厌香菜……”“她有裸睡的秘密……”
那时候的他,满脑子还在盘算着如何投其所好,如何用那些讨好女人的小花招去慢慢敲开这朵蓝玫瑰的心防。
可此刻,在汪青柠体无完肤的嘲讽面前,这些小心思显得多么荒谬且可笑。
他伸出去的手一寸寸落回了原位,死死地攥紧了那串钥匙。
就在这时,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林湛麻木地掏出手机,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讯,只有冷冰冰的六个字,简短粗暴:“宜强取,忌软攻。”
林湛尝试拨打这个号码,听筒里却只有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的提示。
这个人是谁?
——虽然他好奇,但是这点已经不重要了。
他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教导,也不再需要研究攻略女神的三十六计,不再需要去记那些生日、星座、爱吃的菜。
钥匙的金属棱角刺进掌心的肉,带来钻心的疼,却让这个男人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林湛面无表情地将钥匙塞进口袋,像是埋进土壤里的一粒罪恶种子。
这的确是一把钥匙,但它已经不再代表一次借口献殷勤的契机,而是幻化成了一柄冰冷的工具,一端连接着汪青柠那自诩高贵的闺门,另一端则连接着他内心深处彻底爆发的兽性。
既然温情是敲不开门的废铁,那就用最原始、最猛烈的撞击去把这道门彻底粉碎。
从这一刻起,他不需要汪青柠的“爱”,只需要她的“服从”。
既然这株美丽的蓝玫瑰带着刺,那就将她连根拔起。
哪怕这颗青柠檬再酸涩难咽,也要将她从枝头摘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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