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微微侧头,冷冷地说道:“你行你上——平庸的匠人思维罢了。艺术的本质是神启,而非体力劳动。”
她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下那一滩凌乱的汗水,言语字字如铁:“真正的舞,是意志对肉体的绝对统治。让我去那沾满汗腥味的舞台上自证清白?哼,那是对美学的自杀。”
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她带着理直气壮的孤傲,转步离去。
晚上八点的玖珑湾别墅区,被如墨的夜色和苍翠的林木合围。
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停在17号别墅内,车门开启,汪青柠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进入了豪宅,一路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卧室装潢极尽奢华,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:天花板垂下层叠的紫水晶吊灯,正对着一张直径三米的圆型大床。
推开侧面的落地玻璃门,是一个向外延伸的露台。
由于玖珑湾别墅坐落在半山坡的绝佳位置,站在露台上,恰好能穿过下方掩映的树冠,远眺到市区的那几幢标志性摩天大楼的塔尖。
那些绚烂的城市霓虹如同一堆被打翻的宝石,闪烁在漆黑的夜空之下,让人心里自然地生出远离喧嚣又居高临下的优越感。
汪青柠随手扯开那件哑光皮质风衣,随手扔在真皮沙发上。
只见一件极简的黑色真丝吊带背心紧裹着她曼妙的身段,下身是一条火红色的高开叉丝缎长裙。
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在极薄的肉色蚕丝袜里,在裙摆的晃动中若隐若现。
汪青柠奔波了一天,此刻重重地倒在床上。
床垫的弹力极佳,将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抛起,又柔柔接住。
她盯着天花板,脑海里闪过分别万绯儿、黎黛的脸,最后是林湛那张“低贱”的脸。
“底层爬上来的狗,居然敢妄想染指绯儿。”汪青柠啐了一口,翻身抓起手机,拨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通电话:“杨助理,把开发部所有人的通讯录发我一下。”
很快,一份名单发到了聊天软件,她开始了今夜地毯式的电话调查。
第二个电话:“喂,乔姐,你们部门原来有个林湛,前阵子被裁了。哼,他是不是手脚不干净,或者爱占人小便宜?”
乔姐一愣:“林湛?没啊,那小伙子挺厚道的,以前加班他总是自掏腰包请大家喝奶茶,连保洁阿姨那份都记着,怎么会贪小便宜?”
第三个电话:“小张,还记得林湛吧?以前上班他是不是经常迟到早退?工作态度很成问题吧?业务水平稀烂,全靠拍马屁上位?”
小张答道:“哪能啊,他可是开发部的‘卷王’,方案经常改到凌晨。有个大活儿差点黄了,是他熬了三个通宵一个人写完了五万字的备用方案才救回来的。全部门都知道他是个闷头干活的主啊!”
第四个、第五个……汪青柠接连打了七八个电话,本想挖出林湛那些“穷酸、猥琐、偷奸耍滑”的负面资料,可得到的反馈像是无数个响亮的耳光,一记记抽在她骄傲的脸上:老实、勤奋、专业、厚道。
“这群人是瞎了吗?”汪青柠气得猛地坐起,直接打给了开发部领导张经理。
“哎哟,青柠啊,假期不休息,怎么关心起老哥我了?”对面传来一个暗带谄媚的声音。
汪青柠开门见山地说:“张经理,问你个事。你们部门之前有个林湛,这个人的人品到底怎么样?给我说真话。”
“林湛?”张经理迟疑了一下,嘀咕道,“你怎么突然间问起他了?他不是被裁了吗?”
“别那么多废话,我就想问问他的能力和业务水平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应该比公司80%的人要强,有点子有想法,是个干活的苗子……除了不太擅长跟别人打交道,尤其是领导。”
汪青柠紧紧握着手机,心中升起一种荒谬的挫败感。她终于问出了那个终极问题:“那他为什么会被裁掉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,再开口时,声音低了一半:“青柠,你想听真话?”
“说!”
“青柠,这年头的职场,有时候不是看你做得多好,而是看谁站在你面前……你哥立桦的嗜好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。去年公司招了个实习生,叫田佳佳,二十出头,长得非常水灵。你哥动了歪心思,那天晚上在办公室想用强,结果被‘碰巧’经过的林湛搅黄了……这么说,你应该懂了吧?”
挂断电话后,汪青柠失声了,握着手机的姿势像是一尊僵住的石像。
沉默良久,她咬着牙自言自语地道:“那又如何?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。”
随后,她又打给了一个“神探”:“我让你挖的猛料怎么样了?”
“汪小姐,桓橡集团风纪太严了,招聘会上不知道轰走了多少高层的亲戚,公司似乎没什么明显毛病……”
“那个女人呢?黑玫瑰总有私生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