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湛:“……”
他有那么可怕吗?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?
“切,胆小鬼,面子就这么重要吗?”齐湛嘟囔了一句,看着周应淮今天的表现,他决定让周应淮一个人承担家务,自己绝不动手帮忙。
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厨房里还传来哗哗水声,齐湛耐心耗尽,百无聊赖的走了过去。
“我说你一个碗至于刷得这么细致吗?”看清周应淮在干什么的齐湛两眼一翻,好似浑身血液直冲头顶,顶的他眼前发黑,隐约间还能看见几个星星。
他活这么大,真是头一回看见洗碗能洗的这么细致的。
这种被人盯着做事的感觉让周应淮分外不自在,他心里慌乱的像在打鼓,脑袋也成了一滩浆糊,只有手还在忙碌着。
周应淮的这个反应让齐湛觉得好笑,他也没憋着,毫无顾忌的笑了。在这爽朗的笑声中,周应淮脸颊耳根正在悄悄变红,越来越憋闷的空间让他快要窒息,不断攀升的温度更是要了他的命。
齐湛低头笑着,却也感受到了周应淮的变化,眼看这人绷直了身体,他就恶从心头起,很想做些过分的来逗逗他,只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,随之想起的就是周应淮的心病,于是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去沙发上坐着了。
心病这个东西只能自己治,这是齐湛最近才悟出来的道理。
失踪的这段时间里,他经历了太多的事,也去看过心理医生,只是他防范心实在太重,也习惯说些半真半假的话,即使对面的人并不认识他,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威胁。
真正想通是在一个下午。他去看爸妈,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,能回忆起的往事就像走马灯一样,一段一段的回忆重现在眼前,受到强烈冲击的大脑疼得恨不能裂成两半。在鸣笛声中,齐湛猛的回神,看到了窗外太阳缓缓下落,发出了夺目耀眼的金色光芒,就连天上飘动的云都变了色。
那一整个晚上,齐湛亢奋得睡不着觉,他终于鼓起勇气进了那个遍布灰尘的房间,把每个角落都擦拭干净,最后累得直不起腰,只能坐在地上,看着一家三口的合照发呆。
他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,脑袋倚着书柜,硌得难受,却不愿离开,身体实在是疲惫到没有一点力气了,他不想狼狈地爬回卧室,就只好保持着这一个动作。
眼睛合上,齐湛深深的沉入到睡梦中去,见到了久未见面的爸妈。那一刻齐湛显得惊慌失措,因为想到爸妈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学生时代,他摸着自己的脸,眼泪不争气地流出,他不顾形象地用胳膊把眼泪抹掉,逐渐转为嚎啕大哭。
周应淮就坐在齐湛身侧的位置,两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,比起齐湛的落落大方,周应淮就显得拘谨得多。
视线瞥见墙上挂着的钟,周应淮看着秒针不停转动,想到了齐湛失踪的那段日子,那时候他也喜欢无聊时盯着钟看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他却感觉时光漫长,度日如年一般地难捱。
他这个人心里经常装着事,却鲜少装着一个人。齐湛的不告而别让他分外焦躁,他没那么多的好心情去想东想西,心里和脑袋都空空的,每天最擅长的就是望着这个家发呆。
齐湛消失了两个多月,这两个多月变化可就大了,周应淮数着日子,记得齐湛消失时窗外的树叶还是充满生机的绿色,现在再望过去,树叶枯黄,一阵风就能吹落无数。
周应淮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齐湛,这人状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,发尾微卷,眼眸漆黑明亮,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,微微笑着的时候就会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,连带着上扬的嘴角都显得有些无力。
齐湛摸了摸自己的脸,有些搞不清周应淮干嘛直勾勾地盯着他:“你看我干什么?”
周应淮的话还是那么地不中听:“看你好像胖了点。”
齐湛呆了,沉默了足有两分钟,随后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,声音略微尖锐了些:“别人见面都是夸人瘦,你要没话说就把嘴闭上!”
周应淮低低笑出声,他是不怎么会聊天,可也没傻到这种程度,这几次他都是有意逗齐湛玩的,谁叫齐湛跟他玩失踪,他这个小心眼是不会放过报复回去的机会的。
齐湛眯着眼睛,被周应淮脸上玩味地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,一脸的怀疑:“你故意的?”
“不是。”
“不是你笑得那么开心?”齐湛伸手指着周应淮,觉得此人绝对是在故意气他。
齐湛手指往下,周应淮明白他的意思,顺从的压下嘴角的笑。
齐湛一时得意,伸手要碰一碰周应淮,忽地想到他不喜别人触碰,便只好悻悻地收回手,摸了摸鼻子,只好装作无事发生,还顺嘴夸了句:“聪明。”
周应淮现在已经在努力控制了,他对齐湛可能是有种别样的情感在,面对齐湛的触碰他反倒没有那种难受的要命的感觉,只呼吸不畅,原因大多是源于紧张。
很奇怪,齐湛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,只要他愿意,伸出手就可以摸到,但即使距离如此近,他心里却还是被催生出了一种名为思念的痛,没有得到齐湛的保证,他实在害怕这人又重演不告而别的戏码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
齐湛惊奇的瞪大眼睛,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,显然是在怀疑自己幻听了:“你说什么?”
周应淮没有如齐湛所愿再说一遍。在他心里,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才是发自肺腑,让他重复第二遍就有一点强人所难了,再者,有些话也不适合反复说出来,矫情不说,听着也总觉得少了些初次听到的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