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齐湛回了秦家,当了条吃里扒外的狗!”秦燃说这话时气得胸腔都疼,左手紧紧地攥成拳,正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着。
周应淮根本听不懂秦燃在说什么,他的手腕被反捆在身后,由于绑的太紧,血液不通,他的手渐渐发麻发木,变得青灰没有血色。
胃部隐隐有些不适,周应淮强忍住干呕的冲动,开始小幅度地转动手腕,皮肤被磨得像火烧一样疼,绳子却仍旧紧紧地缠绕在那里。
秦燃静静看着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,竟将呼出的烟吐在了周应淮脸上。周应淮措不及防的被呛了一下,低着头一阵猛咳。
秦燃内心的焦躁得以缓解,他把烟蒂摁灭在墙上,粗暴地拽住周应淮,迫使他翻身。周应淮顺从地翻了过去,接着就感觉到秦燃正在低头解开束缚住他双腿的绳子。
秦燃把绳子扔到一边,长腿一跨坐在了周应淮身上,显得急不可耐。直到现在周应淮才意识到秦燃要对他做什么,他急忙叫停。
秦燃果真停住了动作,稍显烦躁的等待着周应淮的话。
周应淮胃部痉挛似的疼痛,他难受的动了动上半身,有些艰难的开口说:“你先把我手松开。”
秦燃被这句话逗乐了:“周应淮,你真当我是个傻子?”
周应淮闭了闭眼,被秦燃恶心的要命,没忍住干呕了几声。
秦燃呆愣了下,随后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,刚刚提起的兴致也彻底消退,他迅速从周应淮身上下来。
周应淮眼角湿漉漉的,他哀求的看着秦燃,有气无力的说:“把我松开,求你了。”
秦燃从来没有听到过周应淮向他求饶,他竖起耳朵,周应淮仍在小声的重复着,听起来倒不像是装的。
点燃了一根蜡烛,微弱的光芒照在周应淮脸上,让秦燃有片刻的失神,他好像看到了十几岁那个略微清瘦的人,固执的用眼睛瞪着他,死也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。
秦燃一直都盼望着周应淮能向他低个头,现在这个人终于让他如愿以偿,秦燃一时鬼迷心窍,真的上手去把绳子解开。周应淮动了动僵硬的手指,翻过身平躺在了床上。
他没有睁眼,看着就像是睡着了,秦燃鬼使神差的把手伸过来,贪恋的抚摸着周应淮的脸。周应淮剧烈的喘息着,强行把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压下去,他看准时机,一把扯住秦燃的手臂,张嘴咬住了秦燃的虎口。
眼见周应淮摆出一副要把他肉咬下来一块才肯罢休的架势,秦燃忍无可忍的扬手扇了他一巴掌,见人不为所动,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,大骂道:“疯狗,你快给我松开。”
周应淮一直咬到筋疲力尽才松嘴,他一口吐掉嘴里的血,把头向后仰去,重重地磕在床板上。
秦燃稍微找回了点理智,他捂着自己的手,气愤的对着周应淮的脸挥出一拳。周应淮在黑暗里看不清东西,没能躲开,他强忍着剧痛咬紧了牙,强迫自己不动。
看人半天没有反应,秦燃探身过去看,正在此时,周应淮猛地睁开眼睛,掐住秦燃的脖子。秦燃早有准备,顺势往后倒去,仰躺在了床尾。周应淮在拉扯间被他拽了下去,眼见脸就要砸在地上,他下意识的伸手撑着地面,却不想下一秒手腕突然扭了一下,钻心的疼使得他在瞬息之间失去了力气,整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,脸上直冒冷汗。
周应淮的牙齿都在打颤,微弱的光亮只能让他看清附近的东西,在看到秦燃那张脸时,周应淮生理性厌恶,立刻撇开了头,极端的恐惧战胜了恨意,让他不敢再做出什么反抗来。
秦燃蹲下身,伸手捏着周应淮的下巴,迫使周应淮抬头看他。
“周应淮,我是真挺喜欢你的,可你为什么?为什么非要一次又一次的跟我对着干?”
秦燃说这话时有点咬牙切齿,可能是周应淮有点思维发散,总之听得不太真切。后背那一层冷汗打湿了衣服,周应淮攥住自己手腕想要缓解疼痛,却在摸到衣袖时猛的想到了他的手机。
周应淮一把推开秦燃,上下摸了摸衣服口袋,满心的希望都被打碎,脸上还没来得及作出欣喜得救的表情,就逐渐转为绝望。
秦燃狼狈的坐在地上,指着周应淮放声大笑:“周应淮,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吗?把你绑来这里还给你留着手机?”
周应淮闭上了眼,坐在了床边,直到现在才显出几分落寞颓唐,他艰难的张开嘴,嗓音变得极度沙哑:“你把我弄来这里,为的是什么呢?”
话一出口,秦燃先是惊了一下,接着就凑到周应淮面前,说:“周应淮,你不知道齐湛对我家做了什么吧,我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。”
秦燃坐在地上,两人目光长久的相对,周应淮耷拉着脑袋,眼睛睁不开似的眯着,听到秦燃这番话更是懵了。
秦燃用极快的速度咬牙切齿的说着,他的话在说出来之前并没有在脑子里过一遍,完全是想一句说一句。周应淮在他这堪称梦游才能说出来的话里提取出了几个关键词,把它们串联在一起,这才懂了齐湛消失的日子到底是干什么去了。
齐湛一直都不是个单纯的人,这点周应淮早就知道,但能干成这样的大事,只有一个齐湛是完全不够的。
周应淮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,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秦燃,万一动起手来疼的还是他。
秦燃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,他怒目而视,气的胸腔都疼:“周应淮,我对你哪里不好?你要和齐湛在一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