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跳动的一次比一次剧烈,周应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,惹得他心神不宁。眼下已经确保他没有性命之忧,父母的反应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大,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,他在害怕什么呢?
慢吞吞地抬起手捂着自己胸口,周应淮联想到了齐湛。秦燃这样的疯子,对着他都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,真见到了和他有着仇怨的齐湛会怎么样?
想到这里,周应淮已经脑补出了许多对齐湛不利的事情,他怀疑秦燃会利用他来逼迫齐湛。
怀揣着这样的想法,周应淮赶忙寻找手机。
突如其来的大动作惹得父母对视了一眼,母亲按着他的肩膀,问:“你找什么呢?”
“手机。”
母亲闻言没多问,把手机递给了他。
周应淮立刻就要给齐湛拨打电话,在电话拨出去之前,他猛的意识到什么,骤然抬起头,惊诧又迷茫的看着他们。
他的手机不是被秦燃拿走了吗?怎么会在他妈妈手里?
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,母亲把前因后果讲述了出来,只是她在那极度的担忧之下本能的忽略掉了什么,以至于讲话时磕磕巴巴,拎不清重点。
周应淮把那些虎头蛇尾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他的父母匆匆赶到医院,慌乱中给他的手机打了电话,却不想被一个叫夏衿的陌生人接通,夏衿说自己是周应淮的朋友,在见面后就把周应淮的手机给了他们,然后便不见了踪影。
经周应淮的询问,两个年迈的老人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出现了问题。
周应淮知道父母爱胡思乱想,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编造一个谎言诓骗他们,只能抱着一点侥幸心理给齐湛拨去一通电话,并默默祈祷秦燃这个疯子不会强行闯入他家里。
周应淮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,电话迟迟没有接通,简直就是把他的心提起来吊着打,等待的滋味极其的不好受,他迫切的想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。
清醒过来的周应淮已经没什么大碍,就是左手手腕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,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视线落在纱布上的那一刻,让他感受到了一阵难耐的痒意,很想上手去抓挠两下。
母亲看出了他的意图,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右手,说他刚缝了几针,要住院观察几天。
她这话说得周应淮目瞪口呆,他根本没有住院的想法。现在齐湛生死未卜,他哪还能耐得住性子坐在病床上等,偏偏这个时候电话也没有接通。
找了个借口偷溜出去,周应淮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拨打齐湛的电话,无一例外全是关机。
越来越焦躁的周应淮恨不能立刻飞奔到家里。心急的同时还隐约听到了一些恍若远在天边的声音,让他心中一紧,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逼出了幻听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唾骂了一句废物,暗想自己居然能被秦燃轻而易举地打晕带走,还被吓破了胆,真是脑子和体力一起离家出走了。
正在他愁眉不展打算再打一遍时,猛的想到了夏衿。这个一直跟在秦燃身边的人一定知道秦燃的动向,只要确保秦燃没在齐湛身旁,他也就能稍稍放下心了。
电话响了几声,周应淮连忙问他知不知道秦燃在哪,夏衿那边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,偶尔还能听到他那分外沉重的喘息声。
周应淮没时间也没精力细想了,他催促了几声,夏衿总算是回答了,只是嗓音变得极度嘶哑,难听之余还带了点疲惫。
他说出来的话比发出来的声音更加让人胆寒。周应淮愣愣的把手机贴到耳朵上,期盼着电话那头能再次发出一点清晰的声音。
夏衿又重复了一遍,说秦燃和齐湛正在抢救。
周应淮的魂都仿佛被这句话吓得出了窍,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,把一切都问清楚后立刻去找夏衿。
夏衿正站在楼下的花坛旁,衣服被弄得又脏又乱,他也全然不在意,只低头惶恐不安的走动着。
周应淮冲过去,张口就问齐湛怎么样了。
夏衿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周应淮,被他带来的一股凉风弄的打了个寒战,说秦燃和齐湛都在抢救。
周应淮瞥见他的动作,问:“你怎么跑楼下来了?”
“太闷了,出来透口气。”夏衿目光上上下下把周应淮打量了一遍,说:“秦燃把你给绑走了,就在你家附近。”
周应淮呆住了,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,那厌恶的模样就好像夏衿是秦燃的同谋。
夏衿看出了周应淮的疑惑,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说全,让周应淮误会了,便又补了两句:“我的意思是他在你家附近弄了一个房子,把你绑到了那里,然后打电话给我,还把你的手机也一起交给我,让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周应淮惊愕不已,脑袋已经没法思考,只把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琢磨,企图弄懂。
“我有时候也搞不懂他,”夏衿看着对面的高楼,单薄的身躯就像一株草,就快要被一阵强风吹得倒地不起,“明明他可以出国,后半辈子不愁吃喝,只要不回来,待在哪里不行呢?”
夏衿在一旁感伤。周应淮站在他身边,微微弓着腰,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些话,脑子里挤满了齐湛可能有性命之忧的想法。
恰在这时,母亲打来了电话,问他怎么出去这么久。
周应淮随口应付了两句,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,他只想知道齐湛的伤是否致命。
夏衿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,好像给自己画了个圆,圈住自己的同时还阻挡了别人。他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偶尔控制不住面部表情,把自己的眉头皱得恨不能夹死一只苍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