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禁军统领,一个兵部尚书,同样深得皇帝重任,却是两个一见面就针对的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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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闹过后,最重要的,便是呈上为秦老太太准备的寿礼。
慕书让红铃打探过,每个夫人姨娘准备的寿礼皆用尽心力,争相恐后地想要讨好老太太,进而达到讨好慕省云的目的,她只让红铃到街上买了件精美的茶具,她初入府,若买得起跟他们一样的寿礼,才是不正常的。
小厮们将所有人的寿礼呈上来,每念到一件寿礼的名字,它的主人都会站起来为秦老太太说些祝寿词,只是刚刚念到一件寿字纹瓷瓶时,小厮惊呼一声,立马跪在地上,哆嗦起来。
这一举动,扰了所有人的兴致,慕省云怒斥道:“做什么如此慌张?”
“老,老爷,这寿字瓷瓶,裂,裂了。”小厮的声音颤抖,整个上半身紧紧贴着地面。
“什么?!”徐婉凝大惊失色,急忙起身检查,一个明显的裂纹从寿字上方延伸至瓷瓶底部,“这,这是谁干的?”
场下议论纷纷,无一人站出来承认,这件官窑瓷瓶是徐婉凝托人找了将作监的将作大匠,花了好些银两才得了这么一件稀罕物,想着能让秦老太太开心,帮她在慕省云那里提提慕琉璃的婚事,她最近看上了京都侯爵郑家的大公子郑伯曜,郑伯曜同慕琉璃年纪相仿,郑家只有郑伯曜一个儿子,爵位,家业都会是他的。
郑伯曜还未议亲,若是让二人相看一场,双方无异议,这事便好说。只是这郑候早些年间,在税制改革上弹劾过慕省云,两家本和气,此事后,鲜有往来。
她既看上了,就不想放过,又怕慕省云生气,才想到从秦老太太这里下手,可手中的武器还未送到老太太手里,就碎掉了,碎过的寿礼,怎好再拿过去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徐婉凝气急,哐当一下跪倒在地,泣不成声。
“老爷,您可要为我做主啊,这可是我费心费力为母亲寻来的寿礼,如果就这么碎了,我寝食难安!”
她常不在府内的大儿子慕琉贺心疼母亲,过去扶她起来,朝场下人问道:“到底是谁,若现在自己承认,还有的宽恕,若是被我查出来,定要严惩不贷!”
不愧是羽林军的副将,声音雄浑洪亮,听得人心中一颤。
慕书喝下一杯酒,不想掺和其中,顾云深在一旁为她夹了很多食物,七零八碎地占满了她的碟子。
她很想跟他说,其实他们席位上的食物都是一样的。
忽然,角落一阵抽泣。
下一秒,慕怜儿从席位上走上前,扑通跪在地上,泪眼婆娑地朝慕书看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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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,这位慕怜儿,用手指着她,嘶哑地说道:“父亲,入席前我看到六姐姐去过暂放寿礼的厢房。我不是故意隐瞒,我以为六姐姐只是好奇,虽从小不在府里长大,终归也是父亲的女儿,是有亲缘的,没成想,没成想六姐姐竟然,,,,,,”
她话未说完,席上所有人都望向慕书。
慕书静静地看着慕怜儿,起初还不懂与她并未见过,为何要栽赃于她,直到她在擦拭眼泪的间隙,瞥向林墨之。都说她品行不端,确有其事。
本想让顾云深帮她作证,自己一直同他在一起,并未去过厢房,可她有更好的主意。
顾云深一眼就看穿慕怜儿的诡计,本想帮助帮助自己的未婚娘子,却瞧见她眼底一抹讥讽的笑。
只见她起身,也跪倒在地,话还未说,泪已先流。
“父亲,”她掩面哭泣,“我从小跟着娘亲在庄子上生活,冬季严寒夏季酷热,没有暖和的被褥,也没有漂亮的衣服,什么名贵的珠钗,瓷器,女儿通通都未见过,今日在厢房看到这许多,就想着看一看,女儿分不清哪个是名贵的,父亲,女儿有错,女儿不该觉得不知者无罪,请父亲、大夫人、哥哥责罚。”
慕琉贺一介军人,最见不得女子哭泣,见此情景,也不知该如何,只得看向慕省云。
慕省云的脸唰一下红透,她的这番话,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他将自己的女儿扔到庄子上不管不顾,导致她现今是个未见过世面的粗陋丫头。
若是家里人也就罢了,顾云深与林墨之在此,林墨之可是京都最风流之人,从他嘴里传出来,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,说不定他今日出府,明日说书先生就编了段子,讲于全京都的人听。
现下,慕省云,徐婉凝,乃至收礼的秦老太太,均不好再怪罪于她。
“好了,起来吧,为父知道你受苦了,不会责罚你,快回去坐着吧。”
慕书仍趴在地上哭,她重重地吸口气,眼睛一闭,重重地瘫倒在地上,顾云深眼疾手快地将她抱起,“慕大人,我看六小姐似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,我先将她送回去。”
顾云深带她走后,慕省云松了口气。
堂上坐着的秦老太太,也确认了她的性子,自是暗地松了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