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策沉默半晌,回道:“,,,,,,是。”
慕书转头看他,他脸色苍白,眼眶似是红了。
沈知微在慕书家中暂住时,林策扮成庄户暗中护卫,被庄子上的王家丫头王媞看上,她以为男未婚女未嫁,热烈地朝林策献媚,刚长成的小丫头,攻势足,爱撒娇,又肯下功夫,仅一两个月,林策的心已然有些动摇。
可王媞不知的事,林策却知。
慕书再次提醒他:“林策,你别忘了,你跟红铃自小定亲,姜国传统,一夫一妻,姜国被灭,我们都失了至亲,现在她只有你了,我不希望她伤心,也不希望你被他人蛊惑。你若明白,就去做吧。”
“属下,,,,,,明白。”
林策失魂落魄地从慕府出来,穿过热闹的夜市,身侧来来往往的人有说有笑,他冷寂地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,仿佛这个世界的欢喜与他毫无关系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
明明几个月前他们还聚在一起,在公主府里谈笑风生,那时的沈知微心中充满良善,她立誓要把姜国所有不幸福的人都变得幸福,可现在,他想到刚才沈知微对他说要杀掉庄子上的人时,冷漠的语气。
她变了,让林策感到陌生。
远处倏然出现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,她举着一个纸袋,怕他看不到,跳起来挥舞着胳膊,她笑得灿烂,林策鼻子一酸,快步走向她,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。
他想起沈知微最后说的话,只觉愧疚。
红铃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,轻声问他:“怎么了?”
林策抱得更紧,“没事,就是想你了。”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红铃脱开他的怀抱,拉着他的手,离开不属于他们的闹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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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宴过后,大抵是心内欢喜,秦老太太身子好了许多,一大清早,慕书被彩月喊起来,同慕琉璃、慕采湘、慕怜儿一同去请安。
这个慕怜儿,说是受不了婆母的刁难,又无夫婿的帮衬,在婆家待不下去,趁着寿宴,顺势搬回慕家暂住。
四人站在慈安堂门口,有了弄坏寿礼那件事后,慕怜儿与慕书的不对付摆在了明面上,慕采湘才不相信慕书真的会蠢笨到去碰寿礼,私下也问过彩月,慕书从未去过那间厢房。而慕琉璃,虽看不上慕怜儿,二人站在同一阵营,免不得惺惺相惜起来。
站了不久,刘嬷嬷出来将她们请进慈安堂,她示意婢女上了四杯热腾腾的茶,四人行过礼后,端坐着,平日里除了慕琉璃会跟着徐婉凝来慈安堂用晚膳,慕采湘跟慕怜儿同秦老太太都不太亲厚,慕书就不用提了。
秦老太太喝过刘嬷嬷递过来的汤药,想着无事便让她们离开,还未开口,慕琉璃尖着声音说道:“六妹妹在寿宴上将祖母的寿礼弄坏,祖母宽厚不计较,可六妹妹不应该同祖母道个歉吗?”
没事找事,慕书心里一个白眼。
慕书离座,缓步走至秦老太太跟前,声音清脆且淡然。
“那日慕书见到各种珍贵绚丽的寿礼,太过兴奋,弄坏了瓷瓶,承蒙祖母厚爱,未怪罪于我,今日孙女,再次向祖母请罪。”
秦老太太慈爱地笑笑,摆手道:“无妨,你自小吃了许多苦,看见稀罕物失了分寸也属正常,回去坐吧。”
“祖母,您怎如此娇惯她?”慕琉璃嘟起嘴,不满道:“祖母偏心。”
秦老太太宠溺地说道:“也不知哪个小皮猴十岁上在我这碎了一盏青花瓷茶具,哎呦让我想想,我是怎么罚她来着?哦对,罚她吃了几天她最爱的莲花酥。”
慕琉璃自知说的是她,羞红了脸,说道:“祖母~”
看着她们祖孙二人的逗趣,慕采湘打着哈欠,一股脑喝下一杯茶,靠着椅子背眯起眼,慕书倒不觉得无趣,前有秦老太太暗中打探她的过去,今有笑着扮演慈祥仁和的祖母。
着实有趣。
二人逗趣完,秦老太太语重心长道:“六丫头再过半年就要嫁入顾家,顾家家世大,规矩多,六丫头自小未在府里,你父亲特意让我为你请了教习嬷嬷,之前是在宫里教□□的,正好三丫头和七丫头也一起听听,多学学总是没坏处。”
三人同时站起,道:“谢祖母。”
出了慈安堂,慕怜儿刻意走得慢些,只为了剩下她跟慕书,挡在慕书身前,警告她:“我奉劝你,离林大人远点。”
慕书环顾四周,无人,她轻蔑笑道:“四姐姐,妹妹也奉劝你,你有家室,离未结亲的男子远一些,若是闹得人尽皆知,你觉得父亲会饶了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