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,宫里宫外谁不知道,被废掉的那位前太后,就是因为与南宫适将军“不清不楚”,甚至被传太子非龙种,才落得那般下场。
三皇子如此急切地抬高自己母亲的地位,除了孝心,是否也有些别的心思?
思忖间,我们已走到殿前台阶下。
那几名禁军卫士虽然畏惧我们人多势众,且警察制服怪异,但仍硬着头皮,齐齐横戟,挡住了去路。
为首一名队长模样的中年汉子,声音干涩但坚持道:
“摄……摄政王殿下请留步!此乃太后寝宫,外臣无诏不得擅入!”
他身后的几名年轻禁军,手指紧紧握着戟杆,指节发白,眼神里充满戒备与决绝,显然已抱了必死之心。
“噌噌噌——”
几乎在同一瞬间,我身后的警官们反应极快,周铭等人迅速上前半步,手中轻弩抬起,腰刀半出鞘,冰冷的目光锁定了那几名禁军,双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我抬起手,向下虚按了一下。
“都退下,收起武器。”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雷焕立刻低喝:“收弩!退后!”警官们虽然不解,但仍训练有素地执行命令,收弩入套,退后两步,只是眼神依旧凌厉。
我走上前,离那禁军队长只有几步之遥,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和他的手下。
他们衣衫有些旧,甲胄也非最新,但站姿笔挺,眼神虽然紧张却并无太多慌乱,显然是经过挑选、有些胆色的老卒。
“几位将士忠勇可嘉,本王欣赏。”
我淡淡开口,从怀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锦袋,随手抛给那名队长,“天寒地冻,值守辛苦,这些银钱,拿去和兄弟们打点酒,驱驱寒。”
锦袋入手沉重,那名队长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接过,脸上表情惊疑不定。
他回头看了看同伴,几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,又看了看我们这边虽然收起武器但依旧气势迫人的警察,最后,队长咬了咬牙,将钱袋紧紧攥在手里,却依旧挡在阶前,低声道:
“殿下……这不合规矩。太后未曾传召……”
就在这时,那紧闭的朱红殿门“吱呀”一声,缓缓打开一条缝。
一名穿着淡青色宫装、年约三十许、面容姣好但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宫女走了出来。
她看也没看那几名禁军,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,微微屈膝,声音清晰而刻板:“太后娘娘有旨,宣摄政王殿下入内觐见。请殿下独自入内。”
此言一出,那几名禁军如蒙大赦,明显松了口气,连忙收起长戟,让开通路,退到两旁垂首肃立。
我心中微动。太后主动宣见?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,也避免了强行闯入的难看。看来,这位太后娘娘,并非一味深居简出、不知所措的妇人。
“有劳姑姑通传。”
我对那宫女微微颔首,随即对雷焕等人吩咐:“你们在此等候,未经传唤,不得入内,亦不得与禁军冲突。”
“遵命!”雷焕抱拳应下,随即指挥警官们在殿前庭院合适位置布下岗哨,与那些禁军保持着一段微妙而警惕的距离。
我整理了一下身上摄政王的常服袍袖,迈步踏上光洁的汉白玉台阶。
宫女侧身引路,待我进入后,那沉重的殿门又在身后缓缓合拢,将外界的肃杀与阳光一同隔绝。
殿内光线略显昏暗,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名贵檀香、陈年木料以及淡淡药味的特殊气息。
陈设华丽却透着一股暮气,巨大的鎏金香炉静静吐着青烟。
我的目光越过前厅的屏风,隐约看到内室暖阁的轮廓,以及一个端坐在软榻上的、模糊而端庄的身影。
真正的对话与博弈,即将在这深宫暖阁之中开始。
这位太后,会是我棋盘上意外获取的一枚棋子,还是另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的变数?
我稳步向内走去,脸上已然调整好一副恰到好处的、兼具尊重与威仪的平静表情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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