霞霜想到上次她装晕一事,难免开口劝道:“娘娘,你得小心她和上次一样装晕。”
“你倒是提醒本宫了,派两个人在她身后守着,她要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就往她头上浇一桶冷水,等她什么时候跪够两个时辰在起来。”既然她喜欢装晕,那就让她装个够。
冰天雪地的,别说跪两个时辰,哪怕半个时辰下来膝盖都得要废掉。
许素霓嘴上虽那么说,心里仍有担忧,“派人守着,不允许任何人将此事传到陛下耳边,否则本宫不建议年节过后添点红。”
带宋令仪出去的两个婆子甚至不给她挣扎的机会,直接摁着她肩膀跪在冷硬的石板上。
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后,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膝盖钻进,两条腿像是被巨石砸下般碎成砂石。
宋令仪刚被摁着跪下,就有个戴着毡帽,朱红胡服的少年从身边走过。
少年略感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,似有不忍的走了过来,“她这是犯了什么错,为什么要跪在这里?”
第63章小国舅
对待宋令仪格外粗暴的婆子顿时笑得褶子花开,“回小国舅,自然是因为她犯了错,娘娘才让她在这里跪着。”
许慎皱起眉头,理智上他不应该管的,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太瘦了,脸色又白得像鬼一样。
他都担心他这一走,她直接死了怎么办。
许慎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道:“让她起来回去吧,要是等下姐姐问起,你们就说是我让她走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…”婆子面露犹豫。
“没什么可是不可是,我姐最疼我了,她肯定不会因此生气的。”许慎见她还跪着,伸手就要扶她,“天气那么冷,再不起来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吗。”
女人像是一团柔软的白云,轻飘飘得没有一点儿重量。
“多谢大人。”即便只跪了一会儿,宋令仪的膝盖冰冷刺痛得都像是不属于自己了。
站起来后,身形不稳,一晃就要往旁边摔去时,一只白皙修长但丝毫不显脂粉气的手及时拉住了她。
“你还好吧。”少年的声音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清冽干爽。
“我没事,多谢公子。”宋令仪秀眉拧着从他手上离开,明显是腿伤到了尚未好转。
“小主!”原本被拦住的蝉衣咬了其中一个婆子的手,双眼通红的冲过来就要扶住她。
手中残留些许梅香的许慎将人递过去,直到目送着那主仆二人离去后,下意识脱口而出,“这女人可真轻啊。”
轻飘飘得没有一点儿重量,不禁怀疑皇宫里都不给人吃饱饭吗,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瘦。
“姐,我刚才看见有个女人被罚跪雪地里,是她犯了什么错吗。”许慎进来后,先同许久未见的姐姐问安,才问起先前跪在雪地里的女人是谁。
许素霓自然知道了殿外发生的事,没好气道:“她就是我和你说的狐狸精,也是害死你孙姐姐的罪魁祸首。”
许慎回想刚才看见的女人,好像无论怎么看,她都和狐狸精沾不上边。
反倒病恹恹得同枝头上挂着的红梅薄雪,风大一些就能把它吹折了。
许素霓不想再提那个女人,转而说起,“这次回来了可不能再乱跑了,晚点我让你姐夫在城内给你安排个职位。”
许慎挠了下脸颊,满是求饶道:“姐,你明知道我不是个当官的料,而且对比当官我更喜欢行走江湖。”
“你都多大了,也该担起一家之责了。”许素霓想到不愿成家的弟弟,难免头疼,“过几日我在宫里办个赏花宴让你相看,你得快些将亲事给定下来,以后也好收心。”
直到扶着小姐走出翊坤宫的距离后,蝉衣才压低声线问,“小姐,刚才接住你的人是谁啊。”
“是皇后的弟弟。”
“啊?”蝉衣惊讶得嘴唇微张,随后唾道,“皇后那么欺负你,她弟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宋令仪不置与否,她只知道初见面对方对她的印象肯定颠覆了许素霓信里的描述。
若非猜到他今天会入宫,她又怎会牺牲短暂的膝盖,好在成果是好的。
“啊喷。”
今早上起床后的祁荀春鼻间发痒得,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现正背着书袋慢吞吞要去私塾上课。
自从二伯死后,三伯当了新的家主后,祁荀春在府中的待遇不再可怜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