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岁半了,时间正好对应在她离开虞城的时候,刹那间骨指捏紧的秦殊心跳加速,亦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。
虽知道不可能,可他情不自禁希望是可能。
直到祁荀春走了,秦殊都仍沉浸在那令人颤栗得热血沸腾的猜测中。
“陛下,许国丈求见。”李德贵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畅想。
收敛失态的秦殊眼里划过暗芒,这老狐狸倒是许久未进宫了,这一次进来不知所求什么。
“宣。”
祁荀春离开辰元宫后,慢下步伐对着前面的宫人,小心翼翼的说,“我可以去见下宋修仪吗?”
她想喊娘亲的,但她又清楚真喊了娘亲,肯定会让娘亲陷入困境。
但她实在是太想见娘亲了,更想要知道娘亲过得好不好。
得了吩咐的小顺子自然不会拒绝,“还请祁公子随我来。”
正在偏殿用完饭的宋令仪看见出现在门外,小小一团的誉儿,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。
若非看错了,又怎会看见誉儿出现在这里。
许久没有见到娘亲的祁荀春眼眶发红,喉咙哽咽得小手紧紧握成拳,却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,生怕她一眨眼,眼前的娘亲就会消失不见。
更害怕这只是一场梦,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。
小顺子见两人跟木头桩子似的不动,好意出声道:“宋修仪,有客人要来见你,奴才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随即便将门关上,好将空间留给许久未见的母子二人,
“娘亲,我好想你。”直到殿门关上的一刻,眼眶湿红的祁荀春立马扑进娘亲怀里,述说着她这些天来对她的思念。
她好想娘亲,哪怕做梦都想要见到娘亲。
“娘亲也很想你。”将孩子抱在怀里的那一刻,宋令仪才有了并非做梦的实感。
她甚至希望时间,能就此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。
抱了好一会儿,止了滔滔不绝思念的宋令仪才松开她,拉着她来到石榴红木圆桌旁坐下,“你怎么进宫来了?”
祁荀春愤恨不已的磨了磨后槽牙,“是那人让我进宫的。”
不想提起那人的祁荀春,只觉得眼前的娘亲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够,“娘亲,你在宫里过得还好吗,有没有人欺负你。”
“没有,娘亲过得很好。”指尖收紧的宋令仪呼吸一窒,随即生怕他看出了什么,捧着脸细细观察誉儿的脸,见她同那个男人生得并没有多少相似才放下心。
可是一想到,他要是知道誉儿是她在离开虞城后不久生下的。
刹那间一股寒气从脚底涌现,指使宋令仪手脚冰冷一片。
“娘亲,你的脸色突然那么难看,是不是因为誉儿做错了事,给你惹麻烦了。”嘴唇不安的抿着的祁荀春以为是她突然来见娘亲,从而给娘亲带来了麻烦。
娘亲在宫里本就活得很艰难了,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娘亲的累赘。
“不是,娘亲见到誉儿很高兴,只是娘亲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。”挤出一抹笑来的宋令仪咬着唇否认,伸手把她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,“他还和你说了什么。”
重新投入娘亲怀里的祁荀春回想了下,才说,“他问了我的名字,年龄,问我喜欢什么,会读什么书。”
细听之下没有任何问题,可细究之下全是问题。
要是他一旦知道誉儿是他的孩子,头皮发麻的宋令仪完全不敢想其后果。
“你听着,等下我无论说什么你都照做,听明白了没有。”誉儿只能是夫君的孩子,也永远只能是夫君的孩子,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。
守在殿外的小顺子正想要听里面在说什么,猛地听到花瓶瓷器砸碎的声音,随即是少年生气的尖酸刻薄。
“谁想要你当我母亲!我简直为有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母亲感到丢人!”
“为什么你会是我母亲,父亲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!”少年带着哭腔愤怒的声音,从被推开了一条缝的门边传出。
也瞬间打消了小顺子好奇的心,对那位宋修仪更是心生怜悯。
他刚把头缩回去,就看见门推开了,拳头绷成一团的小少年顶着通红的眼睛走了出来,稚嫩的声音全是哭过的沙哑,“大人,草民想出宫回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