琥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,她凑到雪理耳边,用气音轻轻地说:“要是妾身的小官人,下次再光着脚到处乱跑的话,”她晃了晃手里的脚镣,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妾身就用这个,把汝拴在床上,哪里都不许去,好不好呀?”
琥珀那带着笑意的威胁话音刚落,雪理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他抓着琥珀的衣袖,仰起那张写满了委屈的小脸,急急地辩解道:“不要嘛,跑来跑去可有意思了。再说琥珀不是也不允许我穿鞋吗?”
家里根本就不存在雪理的鞋子,很久以前琥珀以鞋子会伤脚为理由禁止他穿鞋了。
只会偶尔让他穿穿袜子,不过那些袜子也会在穿过一天后消失,奇怪的很。
琥珀看着他那副认真讲道理的模样,原本含在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,从唇边溢了出来。
她没有反驳雪理,反而觉得他这副试图用天真逻辑来对抗自己的样子,可爱得让她心都快化了。
“哦?妾身不允许汝穿鞋,和汝光着脚到处乱跑,这两件事有关系吗?”她故意歪了歪头,琥珀色的竖瞳里闪着促狭的光。
她“当啷”一声,随手将那副小巧的脚镣挂回了墙上,然后伸出两根手指,轻轻地捏住了雪理小巧的下巴。
“妾身不允许汝穿鞋,是因为汝的脚,是妾身最喜欢的‘玩具’之一呀。”她压低了声音,温热的气息混着酒香,拂过雪理的鼻尖,“它那么白,那么软,脚心还有这么可爱的肉垫。要是被鞋子那种粗笨的东西包裹起来,岂不是太可惜了?妾身会看不到,也舔不到了呢。”
她的话语直白又露骨,让雪理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。他想别开脸,但下巴被捏着,只能被迫承受着她那仿佛能将人看穿的视线。
“但是呢,”琥珀话锋一转,捏着他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,“‘玩具’也是要有‘玩具’的规矩的。它可以在妾身看得到的地方,跑来跑去,让脚踝上的铃铛响给妾身听。但是,不能跑到妾身不喜欢的地方去,也不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,让妾身还要费心去清理。小官人,汝说,妾身说的对不对?”
雪理被她绕得有点晕,脑子里乱糟糟的,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。
看到他这副乖巧的样子,琥珀满意地松开了手。她转过身,指向不远处角落里一个滚圆的、看起来不是很重的空酒坛。
“这样吧,”她重新牵起雪理的手,语气变得轻快起来,“我们来玩个新游戏。要是我的小官人,能只用脚,把那个酒坛子一路滚到酒窖门口,那妾身今天就暂时不追究你之前在院子里乱跑的事情,怎么样?”
“用脚滚酒坛?”这个提议对雪理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。
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那个圆滚滚的酒坛吸引了过去,刚才还萦绕在心头关于脚镣和惩罚的那么一点点不安,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他顺着琥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那个酒坛不大不小,正好是他可以用脚推动的大小。听起来似乎不难,而且还很有趣。
但雪理脑子里那根弦好像突然接上了,他仰起头看着琥珀,大声反驳:“不对,我之前乱跑已经受过罚了!”
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。
虽然用脚滚酒坛子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,但跟琥珀对着干,看她那种拿自己没办法又宠溺的表情,似乎更有趣一些。
想到这里,他冲着琥珀做了个大大的鬼脸,舌头都吐了出来,然后转身就跑。
昏暗的酒窖门还开着,他就像一道银色的影子,一溜烟就钻了出去,重新回到了光线明亮的回廊里。
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他欢快的喊声,在廊道里远远地传了回来。
“嘿嘿嘿,琥珀来抓我呀~我们玩鬼抓人,不对,是狐狸抓人~”
琥珀站在原地,看着那个穿着透明薄纱裙的小小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光亮里,她没有动。
酒窖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清冽的桂花酒香,以及雪理身上独特的体香。
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不悦,反倒是那双琥珀色的竖瞳,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挑衅,亮起了兴奋的光。
她伸出舌尖,又舔了舔自己还残留着酒液的嘴唇,那双眼睛弯了起来,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变得愉悦。
“呵呵,狐狸抓人?”她低声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,“我的小官人,你可知道,被狐狸抓住的猎物,会有什么下场吗?”
她慢悠悠地走到那坛被打开的桂花酿旁,又仰起脖子对着坛口喝了一大口。
清甜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,让她全身都泛起一股暖洋洋的懒意。
她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,这才将酒坛放好,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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