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就在里面。
在那间有着暖黄色灯光的休息室里,在那张原本用来给客人做按摩的美容床上。
唯唯那双穿着肉色丝袜的腿,是不是正高高地架在那个男人的肩膀上?
那双平时只会换来换去的小羊皮高跟鞋,是不是已经被踢翻在角落里,一只正立着,一只倒着?
那个黑色的手机壳,是不是正随着美容床的摇晃,在桌面上震动,一下,一下,又一下?
“啊!!”
我抱着头,蹲在了地上。
街道上的风更冷了,吹透了我的外套,但我却浑身燥热,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,流进眼睛里,杀得生疼。
那扇紧闭的卷帘门,像一张紧闭的嘴,保守着里面所有的秘密。
而我,被关在了外面。
彻底地,被关在了她的世界之外。
我的腿在发抖,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愤怒。
那种愤怒像岩浆一样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烧得我眼球充血。
我虽然是个怂包,是个只敢在脑子里意淫的绿帽癖,但当那扇紧闭的铁门像一块墓碑一样矗立在我面前时,我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践踏了。
我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夜风吹得我外套猎猎作响,我死死盯着那道门,把所有的怒气都归结到这道可恶的卷帘门上。
“妈的……”
我咬着牙,骂了一句。
我走了过去。每一步都踩得很重,像是要踩碎什么东西。
我要砸门,我要发泄。我要把这扇该死的门砸烂。
我举起了拳头,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就在我的拳头即将砸在冰冷的门板上的一瞬间。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女人的尖叫,隔着厚重的卷帘门,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。
我的拳头僵在了半空。
那声音很闷,很细微,像是隔了好几道墙,但我听得出来,那是唯唯的声音。
紧接着。
“啪、啪、啪……”
一种密集的、有节奏的撞击声随之而来。
因为隔音太好,那声音听起来沉闷而浑浊,像是……皮肉撞击皮肉的声音。
啪、啪、啪。
每一声,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脸上。
我那刚刚燃起的怒火,在这几声诡异的声响中,瞬间被浇灭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透彻骨髓的寒意。
我那高举的拳头,开始剧烈地颤抖,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
又后退了一步。
我想象中的画面,再一次被这几声“听得见”的证据具象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