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。
我把那辆破大众开得飞快,红绿灯在我眼里成了流光。平日里要开二十分钟的路程,我只用了十分钟就飙到了。
那是市中心的一条繁华商业街背后,唯唯工作的SPA会馆就在这条街的转角处,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,装修得很雅致。
我把车停在路边,甚至没看来往的车辆,就这么横穿马路冲了过去。
然而,当我站在那家名为“栖梧”的SPA会馆门口时,我的脚步像被灌了铅一样,死死地钉在了原地。
黑的。
全是黑的。
没有灯光透出来。
更重要的是,那扇巨大的、厚重的电动卷帘门,已经拉到底了。
死死地关着。
冰冷的卷帘门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
我愣愣地看着这扇门,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。
不是说加班吗?
不是说“我们这一堆人”吗?
不是说可能会晚点吗?
现在才十一点半。对于一个要“忙到很晚”的团队来说,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关门落锁,而且关得这么彻底?
一阵夜风吹过。
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,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,擦着我的脚边飘过,发出干涩的摩擦声。
这条街在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,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呼啸而过,卷起地上的灰尘,车尾灯拉出长长的红色残影,很快又消失在黑暗的尽头。
世界显得空旷而寂寥。
只有我,像个傻子一样,站在紧闭的大门前。
紧接着,一阵剧烈的疼痛毫无征兆地袭击了我的太阳穴。
头疼欲裂。
就像有人拿着凿子,在我的脑仁上狠狠地凿了又凿。
伴随着疼痛而来的,是那些被压抑了一整晚的、疯狂的臆想,它们冲破了理智的堤坝,咆哮着涌了出来。
关门了。
那他们去哪了?
“饿死啦……点了这家死贵的日料……”
照片里的场景。
也许,那是他们早就吃完的“前戏”?
根本就没有什么“一堆人”。
那张照片发出来的时候,也许就是为了稳住我,为了让我以为她在忙,从而给我一个“别等我”的合理借口。
然后呢?
卷帘门拉下的那一刻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我仿佛具备了透视眼,目光穿透了那层厚厚的金属门板。
我“看”到了里面的场景。
也许根本就没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