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呜哇呜,”就像娃娃鱼的叫声传来,胡妤紧拢眉心,心里默默念着:菩萨佛祖保佑呀,救命呀。
“哇呜哇呜。”怪异的声音又传来。
胡妤嘴巴扁得十分难看,她越怕就越紧张,可后面的怪物就跟驾着风火输了一样,追上来。
糟糕,挎包带子被扯住,胡妤捏住胸前的包带,扯了扯,背后的力量不放开。
她下定决心,转过头,拿出挎包里的指甲刀,装作很厉害的武器,对准面前。
“嗷呜嗷呜。”
是那个乞丐。
胡妤暗自松了口气,但身体依旧紧绷。
“呜呜啦啦。”乞丐拉扯着胡妤的衣摆,咿咿呀呀两声,怪异又难听。
乞丐穿着一件发酸发臭的男式工装夹克,一条收紧脚踝的裤子,像是中学的校服。肮脏污秽的双手,还在不停地抖动,满脸泥垢,嘴唇更是干裂出血。
“你,要干啥?”胡妤很是嫌弃,后退两步,保持距离。
她隐约记得这个乞丐,好像在几个月前,不知从哪个地方流浪到邛湾镇的。她没有名字,大家都叫她哑巴,因为她舌筋断掉,只会咿咿哇哇地叫唤。
哑巴女人的眼神无光,她只是伸手,想要再次拉扯胡妤。
“你到底要做啥?”胡妤不禁吼起来,哑巴真得很臭,起码一个月没洗澡,不,三个月。
哑巴女人一个劲地摇头,她跺跺脚,挥舞着双手,就像跳大神一样。
“神经病。”胡妤骂道,转身就走。
“嗷呜嗷呜。”哑巴女人拖着双腿,追上胡妤,抓住她的挎包带。
胡妤紧咬嘴唇,又转身同哑巴女人拉扯起来,“滚开疯婆娘,滚开。”
哑巴女人不会说话,但能听懂别人的语言,她眼中一阵愕然与无辜,直直地盯着胡妤,手渐渐放下,但依旧颤抖。
胡妤有些不忍,骂一个哑巴女人是疯婆娘,自己也觉得很没道理。
只见哑巴女人左手握拳,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,开始敲打,然后转身不协调的身子,又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。
“叮叮当,卖麻糖,麻糖甜,好过年···”胡妤看见哑巴女人的动作很是熟悉,就像小时候时常哼唱的童谣动作。
“哇呜哇呜,”哑巴女人像鸡啄米一样,充满希冀的眼神看向胡妤。
胡妤鼻头有些微酸,这个岁数约莫四十的哑巴女人,或许应该也是邛湾镇的人,她又颤着声音继续唱道,“麻糖香,讨婆娘,麻糖蚀了本,回去按到婆娘整。”
“嘿嘿嘿···”哑巴女人拍着手,看向胡妤。
胡妤趁着哑巴女人放松神经后,瞅准时机,往路口跑去。她不想跟哑巴女人继续纠缠,只想立即摆脱她。
后面依旧传来“嗷呜呜,嗷呜呜”的声音,那个疯子还在唱着童谣。
“叮叮当,卖麻糖,麻糖甜,好过年···”久远的记忆开始袭来,灌过胡妤的脑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