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大手眼疾手快地袭来,扼住她右手手腕,冷声警告:“瞎动什么?想再挨一针?”
只要输液针挣脱掉了,免不得要重新扎。
南栀害怕输液打针,立马老实了,乖乖平躺。
应淮松开她手腕,瞅了她正在输液的地方好一会儿,确定没有回血等其他异常才挪开视线。
他熟练地用温度枪测过她额温,还有些低烧。
医生昨晚说过这算正常,等几大瓶药液输完再观察。
“想不想吃东西?”应淮放下温度枪,低声问。
南栀还没有从刚才的尬事中缓过来,僵硬地摇摇头,轻抿嘴唇,小声说:“想喝水。”
应淮端来一杯温水,插上吸管,送到她唇边。
太久没有被他这样喂过,南栀不太自在,浅抿了两口。
她松开吸管,抬眸望他,弱弱却不失郑重地说:“谢谢。”
不只是为这一杯水,还为昨晚。
应淮将水杯放去床头柜,凉淡地瞥她一眼:“下不为例。”
南栀没听懂:“什么?”
“用得着你和我说谢?”
他口吻太过冷硬凉薄,杵在那里恍若一座源自上古的寒川,南栀有被冻到,下意识瑟缩。
见她明显被吓到,应淮眸光微晃,再度开口缓和了一点儿语气:“你是我老婆。”所以用不着说谢。
不是第一次听见他使用这个暧昧的称呼,南栀仍是耳热,很没出息。
她用左手揉了揉耳垂,仓皇别开了眼。
这一整天,医生进进出出好几趟,南栀的低烧时断时续,输液吃药都压不住,今天无论如何出不了院。
应淮几乎都待在病房,盯她一日三顿的病号餐。
他大概挺忙,期间接了四五通工作电话。
他有意避开南栀,每次来电都会去与病房相连的小阳台,细致地把推拉门关得严丝合缝,南栀丁点儿话音都听不见。
但她禁不住好奇,趁输液结束,感觉好些了,加上应淮没注意,她竭力蹭坐起来,前倾软绵绵的上半身,透过玻璃推拉门去望。
应淮手持手机,修长挺括的身形侧面对向病房,脑袋微有低垂,双瞳阖上,一边和手机另一头交谈,一边捏上眉心,用力按揉。
很是疲惫困顿的样子。
应淮昨儿突然出现在贡市,南栀就注意到了他眼底骇人的乌青。
多半是回沪市那几天,被公司的要事磨得烦累,没有休息好。
昨晚他又陪她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夜,还是胡乱趴着睡的,肯定又缺了觉。
南栀心头荡开密密匝匝的酸胀,一泓自责缓慢上涌。
就在这个时候,应淮放下掐在眉心的手,抬头要看过来,南栀惶恐,慌慌张张躺了下去。
在医院的一天无比漫长,可逃不过日落西山,暮色逐渐四合。
明暗交线之际,应淮让人送来了换洗衣物和生活必需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