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,人家身子已经是他的了。
毛团在脑海里的种种构想,被下午放学前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打破了。
小姑娘看上去十二、三岁,身形还没有长开,一头黄毛乱糟糟的扎个小辫子,穿的明显是大改小的旧衣裳,小姑娘被传达室的老头拦住进不了校门,只是在门口哭着说要“找俺姐,爹快死了。”
毛团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校门的,她赶往车站的时候,觉得脚步都是虚浮的。
老爷子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三年,现在终于要走了,对他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吧。
可是想想自己童年、少年时的种种往事,那些开心的、痛苦的、快乐的、伤心的往事,她还是忍不住的哽咽起来。
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往乡下的候车室里面,手边是一个小布包,里面是两件换洗的衣服。
毛甜看到妹妹,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多想,姐妹两一路就奔向车站。
每天一班的山村班车,发车只有40分钟不到的时间。
报信的小姑娘跟着毛团,一步也不敢离,也不敢说话,就这样拉着姐姐的衣角,亦步亦趋的跟着。
家里的灯就这样灭了。
姐妹两个坐在候车的长条凳上,毛团垂着头捂住自己的脸,周围是热闹的,阳光也好,可毛团只觉得无边的冷。
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一路奔跑,也不仅仅是因为噩耗传来的悲伤,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难题:钱。
家里的经济状况她是清楚的,此刻搜遍全身,毛甜也只能拿出四张大团结,这还是臭流氓上次帮着填坑后剩下的。
冷得疼到骨髓里,疼到心底里。
突然,冰冷的小手又陷入了温热的大手。
这温暖,已经是毛团写入记忆的触觉,只属于一个人。此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车站这里?
她惊异的抬起头。
泪眼朦胧的眼眸里,一个人正蹲在自己面前,那种熟悉的微笑,眼睛亮晶晶的,还有一身的汗臭味,他还在喘着气,拉住了毛甜的小手。
从学校一路狂奔到车站,5KM的距离,小飞花了16分钟,估计凭这个,校运会拿个第一也笃定的吧。
后来,他自己也再没有能跑出过这个纪录。
毛团的小拳头对着臭流氓的胸口就锤了过去,敲了两下,接着,就趴在这突然出现的臭流氓肩头嘤嘤哭了起来。
不怕了,别人看就看吧,丢脸就丢脸吧,就想在这个人的肩头好好哭一次。
嘴被封住了,天!
这太大胆了,我妹妹还在旁边呢。
可是,她也不自觉地抱住了小飞的身体,闭着眼开始回吻他。
她的手心热热的,感觉有一卷东西塞了过来,耳边是这坏家伙的耳语:“毛毛,别急,我四天后到你家。”
在颠簸的山路上,毛团的心平静了许多,甚至有点小欣喜,那声“毛毛”是第一次听这家伙这样称呼自己。
“毛毛,他叫我毛毛。”这一声的亲昵、宠爱,让毛甜觉得心里热乎乎的,感觉一下子两个人就亲密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