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闭上眼,试图在脑海中梳理明天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及应对方案。
……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否有必要。
毕竟玛姆本身就是对任何周密计划的嘲讽。
而且他也无法忍受车内的寂静。
玛姆没头没尾地开口了。
“你真的很有意思。”
琴酒没理他。
玛姆笑意盎然。
“那么冷静、理智的表现,那么公事公办的口吻,那么命令的语气……”
“组织里的刽子手、霓虹分部的领导,竟然真的将那句‘公德心’的屁话听进去了?”
“还把烟收起来了,真是个善于倾听下属‘建议’的好领导呢。”
琴酒倏然睁开眼瞪视过来。
他什么意思?
这种微妙的嘲讽语气是怎么回事?
这家伙疯了?
还是他好脸色给多了??
琴酒一动不动地看着玛姆,翠绿色的瞳孔深不见底。
玛姆微笑着回望,甚至还非常肯定地点点头:“非常好的领导,我们关系一定会很棒的。”
“?”
琴酒:“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?”
“因为,”玛姆认真说道,“我们其实有点像。”
“哪里像?”
“信念啦,执行力啦,自信程度啦,”玛姆掰着手指数,眼中闪着兴奋的光,“还有你对组织秩序的执着,和我对好玩的执着,我们都很难动摇这份坚持,也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追求,不是吗?”
“我们不一样。”琴酒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玛姆眨了眨眼,无所谓地耸肩。
“好吧。”他突然变得兴趣缺缺,转头又看向车窗外依旧浓稠的夜色。
琴酒重新闭上眼。
距离明天的仓库会面还有十几个小时,到时候,玛姆马德拉这颗甜腻又危险的zha弹将正式在组织内部粉墨登场,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,去迎接那注定不会平静的波澜。
他还得向上级汇报今日遇袭的事——虽然玛姆只是随口一提,但作为组织内专抓叛徒的尖刀,琴酒敏锐嗅到了非同一般的讯息。
他迫切希望赶紧丢开玛姆这个不稳定因素,全身心投入到组织排查叛徒的活动里,但偏偏正是因为玛姆的不稳定,他根本无法脱身,不得不“接待”玛姆入住。
其中各种复杂滋味,也只有琴酒本人才能清楚。
车子最终停入一个独栋住宅的院子里。
伏特加率先下车,警惕地环视情况,确认周遭有无异常。
琴酒下车时抬头看了眼面前漆黑的日式宅邸。
这是他不久前让伏特加秘密置办的备用据点之一。
原本只是想作为紧急转移时段安全屋或临时落脚点使用,没想到它这么快就派上了别的用场。
“跟上。”他对还赖在车座上、好奇张望的玛姆简短命令,随即迈步走向宅邸,用钥匙打开宅邸的大门。
玛姆跟了进去。
宅邸不过三间和室大小,全屋铺设着黄麻色榻榻米,挂着的遮光窗帘几乎没有打开的时候,陈设极简到近乎简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