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内只有一张矮小的方桌,厨房和卫生间空空荡荡,卧室内只有两床叠得方方正正的薄被。
一切都简陋得不能再简陋,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。
玛姆在这个寡淡的家里转了一圈,兴致勃勃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:“竟然是新家!我还以为要住宿舍呢,太好了,这下可以随便布置房间了!”
“布置?”琴酒差点嗤笑出声,“这不是让你玩布置游戏的地方,除非得到我的指令,否则你必须一直呆在这里。”
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冷硬。
“伏特加。”琴酒示意。
伏特加立刻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摞小型设备,开始熟练地在房间各处安装。
天花板角落、拐角处、窗帘上沿……
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昏暗光线下微弱地闪烁了一下,随即隐匿起来。
不止摄像头,还有几个不起眼的传感装置被贴在门框、窗沿。
他做这些没有避开玛姆,玛姆也没阻止,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操作,眼睛瞪得大大的,时不时发出惊叹。
“哦~”
“原来是这样用的啊!”
“有点意思啊……”
伏特加:……
他是来表演杂技来了?要不要感谢玛姆送上的热情反应?
在伏特加越发不自然的动作里,琴酒开口了。
“监控和传感器会全方位、无死角地盯着你,”他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,“接下来的十个小时,你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,都会被记录和评估。”
他顿了顿,审视的目光落到玛姆身上。
这其实是有点过分的。
一般来说,他是不会对初次见面的同事这样疾言厉色,像防叛徒一样防备对方。
琴酒并不否认自己的行为有迁怒的意思,但谁让玛姆是那位先生硬塞过来的?谁让他来的时候不乖觉,带了一堆麻烦?谁让他自己看着也非常不靠谱?谁让他在车上、在伏特加和那些外围成员的面前,用嘲讽的语调“夸”他是个“好”领导?
呵。
该死的玛姆马德拉,远渡重洋怎么没淹死他。
当然,明面上琴酒还是有过得去的理由的。
“这也是规则的一部分,确保你能活得足够长,好让你经历那些‘更好玩’的事。”
他刻意重复了车上说过的话,为自己过于激烈的监控行为盖上一层遮羞布。
“卧室和卫生间里会给你基本的隐私,不装摄像录音装备,但红外线监控还是要打开的。”
那东西不会显示具体的画面,就是依靠热源生成的黑白形象,大概能检测到人是否有长时间滞留或者出现异常动作的情况。
“客厅、厨房、大门,24小时全程监控。”
“外围成员会送来每天的食物和必要物资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离开这个宅邸,不准破坏或改装任何现有设施,包括这些监控设备。”
琴酒一口气说完所有规则。
这些无形的栅栏将有限的空间强行打造成精致的囚笼,居住在这里的“狗狗”随时能撕碎栅栏、暴起伤人。
琴酒甚至已经暗地里做好了准备。
一个正常人,在调到新岗位上任的第一天,就被领导高压监控起来的时候,怎么也该爆发反抗一次的。
再不济也该有点埋怨的话、不情愿的表情吧?
但很可惜,玛姆都没有。
这大傻子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抵触不满,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。
“所以,”他总结道,“这是一个塔防游戏?我是被保护的重要人物,你是负责安保、确保我安全的领头人,伏特加是提供生活保障的后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