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子音里听不出波澜:“他对袭击有什么看法?”
“他把这当做见面礼,”琴酒说道,“除此之外,没有更多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琴酒耐心等待着。
然后,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,依旧平稳,却让琴酒背后的肌肉微微绷紧。
“你知道那个区域的特别之处吗?”
琴酒的回答谨慎而肯定:“FBI几个外围小组轮换活动的区域之一,他们利用那里的废弃设施进行临时集散。”
就算之前不知道,在亲身经过夜晚的突袭后,他也对那里的作用了然于心。
“是的,”先生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,“一个有趣的选择点,不是吗?用来迎接远道而来的、备受期待的玛姆。”
远道而来倒是没什么。
但是备受期待?
琴酒简直无法理解那位先生在说什么胡话。
“Gin,”先生再次开口,语速缓慢,“你认为,他是说,那家伙早在和你们见面之前,就准备好了一切陷阱?”
琴酒回答:“是的。”
“他是怎么做到的?”先生显然很感兴趣这一点。
实际上,在过去每一次玛姆做出荒谬事件来的时候,他都想问一句“怎么做到的”。
尤其是这次,在全然陌生的国度,玛姆一无所知、一无所有地踏足敌对方的集中地,不光毫发无损地应对了袭击,甚至还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反杀。
这未免过于荒谬。
琴酒也觉得很荒谬,所以他只能尽量陈述事实,不带任何推测。
“无法确定,”他沉声回答,“没有目击到他的行为,也没有任何遗留痕迹,无法判断玛姆究竟做了什么……不过,他对环境的细微变化异常敏感,在车上时也对车外的气味和远处的声音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注。”
“超乎寻常的关注……”先生在嘴里咀嚼了一遍这句话,似乎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,“一个嗅觉和听觉,或者说,‘感觉’异常敏锐的个体,一个行为难以预测、不循常规的个体,将他放置在近期FBI活动频繁的区域附近进行接应,果然引发了‘有趣’的连锁反应。”
琴酒的心微微下沉。
“您事先知道第三码头区域的情况。”
这不是疑问句。
“我知道很多事,Gin,”先生的声音波澜不惊,“我只不过是想观察观察,玛姆是否真的感官敏锐到可以轻松抓住所谓的野猫;观察那些FBI是否会被这个新出现的、高价值的目标所吸引;也观察……我们内部,是否有‘眼睛’或‘耳朵’,将这个本应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的接应信息,传递出去。”
果然。
那里不是简单的接应地点。
FBI废物利用,将废旧码头变成他们的据点。
boss再度利用,将那里变成测试场、陷阱,以及一个甄别消息是否泄露的秘密。
玛姆就像是一块喷香的饵料,被boss明目张胆摆在了那里,吸引那些红了眼的家伙上钩。
琴酒不知道那位先生有没有观察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,他也没有问询的打算
自己什么定位,他还是很清楚的。
作为组织内的清道夫,抓捕叛徒的雷达已经响起。
“袭击者可能是FBI,也可能是其他势力,更有可能是某个想借此机会试探玛姆,或者试探组织反应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