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没关系。
既然那位先生将玛姆交给他,他一定会彻底掌控这个不安定因素的。
用更漫长、更彻底的管理或囚禁。
说完,他也懒得听玛姆的胡言乱语,直接转身离开,他的步伐依旧稳健,但背影却透出一股比来时更加凛冽、也更加紧绷的气息。
他很忙。
如果不是玛姆突然不打招呼的跑出来“散步”,今天晚上根本不需要他来接人。
基安蒂和科恩同样悄无声息离去。
玛姆站在原地,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。
“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?”玛姆眨眨眼,“真冷漠啊。”
他缓缓抬起手,摸了摸锁骨下那个自己亲手用铁钉压出的、已经消退的浅痕,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“镣铐……笼子……”
他咀嚼着这两个词,冰蓝色的眼眸在阴影中亮得惊人,那光芒不再仅仅是兴奋,更混合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灼热的征服欲。
“那样也不错啊,领导。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仓库门口轻声自语,声音温柔动听。
“至少视线再也无法从我身上移开了。”
他捏着钉子对准头顶上的灯泡。
“嘭!”
原本昏暗的仓库内视线更加模糊。
玛姆找到了乐趣,他尽情地翻找着铁钉,对准每一个灯泡。
嘭嘭嘭!
哗啦……
时间不知过去多久,仓库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对话的疯狂。
玛姆终于从那种头脑发热的状态里逐渐冷静下来。
冰蓝色的眼眸在玩黑暗下微微眯起,那点兴奋的光芒沉淀下去,化作一种更深沉的、若有所思的平静。
他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,又仔细抚平了外套上并不明显的褶皱,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整理赴宴的礼服。
走出仓库,外面是深沉的夜色。
他没有直接返回安全屋,而是在码头附近荒废的集装箱堆场间不紧不慢地踱步。
下午他就想要散步了。
虽然因为跟着的外围成员们太多,让他只能向琴酒抱怨并小小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,并且仓促结束了自己的外出。
但此时此刻,他依旧能抓紧时间享受一段时间,哪怕冰冷的海风像是要刮掉他的皮肉,哪怕他知道琴酒一定还留有眼线在附近,或许就在某个高处,透过夜视镜看着他的背影。
但他不在乎。
他需要一点时间,将今晚这场交锋带来的被冰冷刀锋抵住咽喉般的战栗感,与胸腔里翻涌的近乎灼热的兴奋,仔细地、一点点地消化掉。
琴酒最后的话不是威胁,是宣告自己拥有最终定义他活动范围的权力。
那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掌控欲,像一只无形的手,既扼住他的咽喉,又……莫名地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。
或许这就是遛弯时,那些牵着绳的狗的想法吧。
玛姆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弧度。
他在一个锈蚀的集装箱旁停下,仰头看向夜空。
云层很厚,看不见星星,只有远处码头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晕开模糊的光晕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潮湿冰凉的空气,然后缓缓吐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