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……没能好好跟他们说一句话。
“呜……”压抑不住的、细微的呜咽声，从她紧捂的口中逸出。泪水无声地滑落，浸湿了膝盖处的布料。这不是恐惧，不是后怕，而是一种深沉的、无处宣泄的悲伤与无力感。
她只是一个想躲在角落里、摆弄破烂的社恐。为什么要把这么重的担子，这么多人的性命，压在她的肩上？
……
就在舒窈沉浸在悲伤中时，现实世界，正经历着一场劫后余生的剧变。
当青岚高中副本在直播画面中被那毁灭性的白光照亮、随后信号彻底中断、冰冷的全球公告响起时，整个蓝星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，随即是难以置信的、小心翼翼的狂喜。
“结……结束了？那个鬼学校没了？”
“舒窈做到了！她真的做到了！”
“我们……活下来了？”
街道上，那些尚未被完全污染的人们相拥而泣。持续不断的、源自直播的精神污染低语，随着副本的关闭，显著地减弱了。虽然那些已经被扭曲的知识和认知难以立刻恢复，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加剧的、滑向疯狂深渊的推力，消失了。
龙国指挥中心，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，不少人甚至虚脱般地瘫坐在椅子上，脸上混杂着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报告！全球范围内精神污染指数急剧下降！稳定在……一个相对安全的阈值！”
“社会骚乱程度开始减缓！部分区域通讯正在恢复！”
长官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、显示【副本永久性关闭】的公告，紧绷了不知多久的神经终于稍微松弛，但眼神依旧凝重。
“不要放松警惕！污染只是减弱，并未根除！立刻组织力量，安抚民众，恢复秩序，救治伤员！”
与此同时，全球联合研究团队传来了一个更令人振奋的消息。
“分析结果出来了！舒窈最后引爆能量节点时，产生的能量频谱中存在一种极其特殊的‘结构震荡波’！”一位专家激动地指着波形图，“这种震荡波，与林风笔记中提到的‘初始共振’有部分相似之处，但更加……暴烈，更具破坏性！”
“关键是，这种震荡波在湮灭青岚高中的同时，似乎也对残留的现实世界污染能量，产生了某种‘驱散’和‘结构破坏’效应！虽然微弱，但确实存在！”
“我们根据这个发现，结合林风笔记中关于‘基础频率’的理论，反向推导出了一种极其简陋的‘频率干扰器’原型设计！它无法净化污染，但可以在小范围内，生成一种特定模式的能量场，微弱地干扰、延缓污染的扩散和深化！”
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！从完全被动挨打，到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主动进行微弱防御的方法！
尽管这“频率干扰器”还远不足以解决根本问题，但它象征着希望！人类，终于在这场不对等的战争中，看到了第一缕反击的曙光！
而这一切，都源于那个此刻正独自蜷缩在个人空间里、为无名逝者默默流泪的少女。
她的胜利，不仅仅是关闭了一个副本，赢得了一次国运奖励。她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举动，在毁灭的同时，也为现实世界挣扎的人类，撬开了一丝缝隙，带来了一线生机。
只是，这份胜利的滋味，对她而言，太过苦涩。
她甚至不知道，那些用生命为她铺路的人，叫什么名字。
寂静的空间里，只有她压抑的、细微的抽泣声。
直到那个冰冷的电子音，再次响起，打破了这片悲伤的寂静：
【第一阶段（高级）副本将于72小时后开启。】
【请天命者舒窈于此空间内休整，准备迎接下一阶段挑战。】
新的挑战，即将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