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做法,既保留了排骨的软糯,又赋予了它油炸的香脆,蒜香浓郁扑鼻,回味无穷。
猪肉三绝初成,沈芙蕖又将目光转向了水缸中欢游的鲜鱼。
“下面要做鱼吗?姐姐,我来把这些鱼料理了。”程虞赶紧说。
灶房里香气弥漫,程虞和沈芙蕖穿梭其间,忙得鼻尖沁出细汗,眼中满是兴奋的光彩。
在昏暗的烛火下,怕深夜扰人,两人动作都轻柔许多,沈芙蕖执刀利落片鱼,程虞俯身添柴。热气氤氲间,只听刀砧声与柴火声相和。
“酸菜鱼要用肉厚刺少的江团,片薄一点,一会儿裹上蛋清下锅……”
“水煮鱼片与酸菜鱼的汤路不同,此菜重在油泼之香……熬出红油后,捞去料渣,再放烫熟的蔬菜与鱼片。最后,要在成菜上堆花椒粉、蒜末,再用烧得滚烫的芝麻油当头淋下……”
沈芙蕖温柔教着程虞,程虞也学得仔细,几道大菜相继出锅,沈芙蕖对酒楼的菜单有了些把握。
菜做的太多,根本吃不完,沈芙蕖让程虞打包拿回去给花婆婆,两人一边收拾着灶台,一边闲聊起来。
“你……和阿澈,现在什么情况?”沈芙蕖问道。
“唉,阿婆虽然没之前那么抗拒他,可也没有完全接受。”
程虞利落地刷着锅,语气带着感慨,“年三十,张澈大包小包来送年货,又是上好的棉布,又是精面肥鹅。我看呐,他差点把一年挣的工钱送来了。”
她又低下头,羞赧道:“前些天我们房子漏雨,张澈二话不说,爬上房顶就给修好了。阿婆见了他,嘴上还是没什么好声气,但留他喝了碗蜜水。”
沈芙蕖听着,嘴角泛起一丝笑意。她知道,这是程虞心中一直牵挂的事,如今见其有转机,也由衷为她高兴。
“人心都是肉长的,张澈踏实肯干,花婆婆总会慢慢接受的。”
程虞点点头,沉默了片刻,说:“阿婆总说他没爹没娘,可我也没爹没娘呀!阿婆为什么这么嫌弃他呢?”
“阿虞,等你做了娘、当了阿婆,你就知道了,她不是嫌阿澈没爹娘,而是担心他没家底,怕你嫁给他吃苦。”沈芙蕖说。
“我不在意呀!他对我好就行,阿澈对我可好了!”程虞面上浮现一抹红晕来。
沈芙蕖却叹气道:“傻姑娘,你喜欢一个人,可以喜欢他长得好看,喜欢他踏实上进,喜欢他聪明果敢,可千万不要只图他对你好呀!”
“为什么?”程虞不解地问道。
“因为对你好是可以装出来的,但那些美好的品质,闪光点,是不会轻易变的。当然,我并不是说阿澈对你的好是装的……”
“他当然不会装的呀!阿澈聪明又上进,我喜欢他这样!”
程虞喜滋滋道,忽然话锋一转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:“姐姐你呢?”
“我?我什么?”沈芙蕖正专注地收拾灶台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就是……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啊。”
“那位赵官人……我看他对你,挺不一般的。”程虞虽性子直率,但也并非不懂男女之事,近日来的种种,她都看在眼里。
沈芙蕖一愣,想起了芍药园赵清晏的话,随即又恢复了常态,语气平静道:“阿虞,我现在只想把酒楼开起来,旁的事,暂且顾不上,也不想顾。”
“可是姐姐,酒楼重要,人生大事不重要吗?这两件事又不冲突。”程虞认真道。
沈芙蕖看着程虞关切的脸庞,轻轻叹了口气:“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好像茫茫大海中一叶扁舟,形形色色的人上了船,却只能停留片刻,没有人能陪着一直走下去……”
所以,沈芙蕖觉得,找个夫君并没有那么重要,银钱在手,事业在心,比什么都来得踏实。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可姐姐,喜欢上一个人,就不会想那么多了。”程虞小声说。
沈芙蕖这会无言以对了,论男女感情,她还没有程虞懂得多,“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?”
“你只会在吃饭时想着他,休息的时候想着他,不见面想着他,见了面又烦他。”
沈芙蕖若有所思,“我对大双聘来的小猫是这样的……”
程虞喊了声“天爷啊”,怎么这么个聪慧貌美的小娘子,在情事上一点不开窍!
“那这世上,就没有能入你眼的人?”
沈芙蕖又想了想,说道:“你就挺入我眼啊。”
“沈姐姐!你又跟我开玩笑!再这样,我不理你了!”程虞气得直跺脚。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,赶紧收拾完,早点回去睡觉。”沈芙蕖笑着说。
程虞一脸坏笑:“噢!我知道了,沈姐姐是觉得赵郎君岁数小了点,不成熟!那莫非……姐姐的心上人是陆大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