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宁深吸一口气,抹掉泪痕,手指在手机上滑动,想再读一遍通知,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改变现实。
但她的动作慢了下来,黑长直的头发滑落一缕,遮住半边脸,她下意识地用手撩开,那动作温柔而习惯性,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——这次,是安慰自己。
胸口闷痛,心如坠冰窟:那个“主人”是谁?
会温柔吗?
会需要她的照顾吗?
还是只是把她当资源,当工具?
恐惧、茫然、失落交织,她的身体微微前倾,靠在墙上,肩膀微微耸动,压抑的抽泣声从喉间逸出,却很快被她咬唇咽回。
她转头看向镜子,镜中的女孩眼底满是脆弱,脸色更苍白了,浅青血管在皮肤下隐现,像一张易碎的网。
苏婉宁伸出手,触碰镜面,指尖冰凉。
“婉宁,坚持住。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柔得像在哄患者。
渐渐地,呼吸平稳下来,她站直身体,扣好护士服的扣子,头发重新扎起低马尾。
动作虽慢,却带着一丝倔强——她不能倒下,至少今晚不能。
明天,还要报到,还要面对未知。
但内心深处,那温柔的火焰仍在燃烧:或许,在新生活中,她还能照顾谁,哪怕是那个陌生主人。
苏婉宁勉强扎好低马尾,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如此脆弱,她正试图深呼吸来平复心跳,却忽然被手机的另一阵震动打断。
这次不是通知,而是来电铃声——一个熟悉的号码,南都医科大学的辅导员,王老师。
王老师是位40多岁的女性,声音总是温和而坚定,从入学起就像大姐姐般照顾她们这些女生,尤其是在测试失败后,给过她不少鼓励。
苏婉宁犹豫了片刻,指尖在屏幕上滑过,接通了语音通话。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:“喂,王老师?”
电话那头,王老师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疲惫却温柔的叹息:“婉宁,是我。你现在在宿舍吗?方便说话?”
苏婉宁的心沉了下去,她靠在墙上,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护士服的布料摩擦出细微的声响。
她低声回应:“嗯,在宿舍。老师,有什么事吗?”
王老师顿了顿,仿佛在斟酌词句,然后缓缓开口:“学校刚刚收到女奴管理署的正式通知。你……已经被锁定为正式女奴了。过几天,人口管理部门会注销你的公民信息,你的学籍也会随之失效。实习医院那边,我已经帮你协调了,他们会给你结清这个月的工资和补贴。婉宁,我知道这消息来得突然,但这是制度,大家都得面对。”
苏婉宁的呼吸一滞,泪水又一次涌上眼眶。她紧咬下唇,指甲嵌入掌心,试图用疼痛分散内心的崩塌。
王老师的声音柔和下来,带着一丝心疼:“孩子,我知道你难过。你成绩那么好,性格又温柔,本来有机会的。但心理评估说你服从性太强,贡献潜力不足……唉,这个世界对女生太苛刻了。我教过的学生,好多都这样走了。你别太自责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苏婉宁的肩膀微微颤抖,她滑坐在床边,黑长直的头发散落下来,遮住半边脸。
泪水无声滑落,滴在护士服上,晕开小小的一片湿痕。
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仍旧轻柔:“老师,我怕……怕新生活。那些姐妹走了后,再也没消息。我还能照顾别人吗?”
王老师叹了口气,声音如母亲般宽慰:“婉宁,以你的性格,在新主人那里也能过得很好。你那么细心、体贴,从小在机构长大,就习惯了奉献。记住,你不是工具,你是人。你的温柔是你的武器,能温暖很多人,包括你的主人。老师预祝你遇到一个好主人,一个懂得珍惜你的人。以后,如果有机会,记得联系我——虽然制度不允许,但心里想着就好。照顾好自己,好吗?”
苏婉宁点点头,虽然老师看不见。她抹掉泪水,强挤出笑容:“谢谢老师。我会努力的。就像您说的,照顾别人,就能找到归属。”
通话结束,苏婉宁放下手机,蜷缩在床上。宿舍的空气仿佛更冷了,她抱紧膝盖,胸口闷痛如潮水涌来。
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