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推开厢房的门。
风裹挟雪粒,伴着河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冷,但是也提神醒脑。赵妙元深呼吸,伸了个懒腰,裹紧毛领披风,迈步到亭廊下。
展昭正在船头掌舵,听到声响,回头朝她一笑,“殿下。”
“嗯。”赵妙元走过去,“怎么样?”
“帆和舵很灵敏。”展昭说,“是条好船。”
太阳已经西斜,橘色一-大只倒映在河面,船边翻出的波浪都金闪闪的。赵妙元极目远眺,懒洋洋道:“辛苦展大人了,展大人会得可真不少。”
展昭莞尔,问:“如果不带上昭,殿下想让谁来掌舵?”
赵妙元瞥他一眼,哼笑:“你会得不少,本宫会得就少了?”
展昭有一点惊讶,“殿下会掌舵?”
“当然了,之前和大娘娘出去的时候,如果只有我们俩个,就是我掌舵。”赵妙元说。
展昭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后,但没亲眼见过,此时听长公主谈起,不免有些好奇:“原来太后娘娘也会微服私访么?”
“是啊,她可忙了。”
赵妙元笑着道:“除了处理朝政之外,还有江湖势力要管,时不时就会跑来跑去。说起来,她才是什么都会的那个,小时候我总觉得,世上就没有大娘娘不懂的事。”
她眯着眼睛,胳膊撑在栏杆上,碎发被风卷起。
“她希望能从小培养自己的继承人,所以时时刻刻把我带在身边。一开始,我什么都不懂,外出时总是畏畏缩缩,她就照顾我,给我梳洗穿衣,教我接人待物。不过从来只教一次,第二次就让我自己干了。
“哪怕是掌舵这样危险的事,也就只教一次。撞了别人也好,沉船了也好,她都不会骂我,赔了钱,把人捞上来拧拧干,说一句‘再来’,不管耽搁多久,都要我试到成功为止。
“成功了,接下来便全是我做;不成功,就接着练。所以呢,只要在她那里出得了师,我什么都不会怕的。”
回忆像河中细浪,一波一波拍在脚下,又柔柔滑开。展昭凝视着她被光映照的侧脸,见人眨眼,便移开目光,转而去眺望远方的一只水鸟。
“听起来,太后娘娘倒与昭的父亲有一点像。”
赵妙元有了些兴致:“是吗?”
展昭点头道:“昭族中原本还算宽裕,不过几岁的时候就家道中落了,好在父亲武功超群,带着我和娘一起闯荡江湖,也能混口饭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