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第一缕真实的晨光如同烧熔的金液,从安全屋窗户处斜射而入时,你停止了这场没有尽头的溺毙。
空气里凝固着汗水、血腥混合的甜腥,浓得化不开。
光柱刺破尘埃弥漫的昏暗,落在了汤姆·里德尔的脸上。
他躺在床上,上衣已然被你撕成了破布,苍白的身体上全是你留下的痕迹。散乱的黑发黏在汗湿的额角与脸颊,几缕贴在微微张开的、殷红的唇上。
晨光灼烧着他紧闭的眼睑。
那双曾令整个魔法界陷入胆颤的猩红蛇瞳,此刻深藏在薄薄的眼皮之下。
你看过那双眼睛。
猩红的底色还在,但那曾经燃烧着地狱熔岩、足以焚毁世界的火焰,彻底熄灭了。
瞳孔涣散失焦,如同被砸碎的漂亮玻璃珠,空洞地倒映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,找不到任何焦点。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,无意识地翕动着,发出不成调的、破碎的气音。
那不是清醒的恐惧,不是愤怒的抵抗。
那是纯粹的、被过度压榨后的生理性崩溃。
是神经系统在无数次过度快感和濒死体验的极限冲击下,彻底过载烧毁的残骸。
他的身体在你目光的注视下,开始了微弱的、无法自控的痉挛。
先是搭在地面上的指尖,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,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。
接着是脚踝,向内侧蜷缩。
这细微的动静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涟漪扩散至全身。
当你的视线,缓缓扫过他裸露的、残留着青紫淤痕的胸膛时,他整个躯干猛地一弓,如同被强弓拉满又骤然松开的弦,发出一声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呜咽,随即又瘫软下去,只剩下胸腔剧烈而徒劳地起伏。
屋里很安静。
尘埃在光柱中狂舞,如同无数细小的、金色的幽灵。
你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,衬衫同样不成样子,破破烂烂,沾满了这场漫长时光的痕迹——污渍、他的血、或许还有你自己的。
起身的动作牵动全身的肌肉,酸痛如同无数细小的针扎。
你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,在洗手池接水。
你走到他身边,缓缓俯下身,动作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从容。
你的影子笼罩了他。
他的身体反应比思维更快。
在你靠近的气息侵入他周身凝固的空气之前,那具瘫软的躯体便爆发出新一轮、更剧烈的颤抖。
并非反抗,而是纯粹的、刻入骨髓的生理性恐惧。
他试图蜷缩,像受惊的幼虫躲避天敌,却连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,只能在原地徒劳地绷紧着肌肉。
你伸出手,没有拿着毛巾的那一只,不是掐着他的咽喉,也不是抚上他的胸膛。
你的指尖,落在他汗湿的额角。只是极其缓慢地、将他黏在皮肤上的几缕黑发轻轻拂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