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宣称这哑炮不过是侥幸,誓要清除一切阻碍黑魔王喜悦的因素。
哑炮尚有用处?无妨,他将把哑炮变成黑魔王最忠诚的傀儡,想必众人皆可安心。
结果不言而喻。
小巴蒂·克劳奇能想到的,黑魔王岂会不知?连在黑魔法领域造诣深厚的大人都无法将哑炮变为温顺的羔羊,小巴蒂·克劳奇又如何能做到?
最终,小巴蒂·克劳奇选择了在地上画圈圈——绘制诅咒法阵,试图以最古老的方式终结哑炮。
巫师界的诅咒素以诡谲难防著称,记录在案的非正常死亡中,诅咒致死的案例并非罕见,其效果大抵相当于将一个人走在街上无端被车撞的概率无限放大。
而众所周知,哑炮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。倘若意外能夺去这命硬哑炮的性命,伏地魔早已高枕无忧,食死徒也能收获一个对他们予取予求的活体金库。
倘若诅咒能消耗一丝幸运女神对哑炮的眷顾,便已是胜利。
从现状来看,似乎存在一线希望。
在日复一日的——画圈圈——诅咒中,小巴蒂·克劳奇未能等来哑炮的意外身亡,却先迎来了伏地魔的垮台。
小巴蒂·克劳奇:……
斯内普自然不会像他那两位如同谐星般的同僚一般行事。
得知伏地魔倒台的那一刻,他便明白,残余的、未被捕的食死徒已难成气候。
再推举一位“伏地魔”?绝无可能。伏地魔之所以为伏地魔,能让众多纯血贵族与巫师心甘情愿追随,倚仗的正是他那出神入化的黑魔法技艺。
换一个人,谁能做到?
纯血贵族,或者说斯莱特林的处世之道,向来懂得审时度势,身段极为柔软。
伏地魔一倒,聚集的食死徒便作鸟兽散,仅存的几位死忠也不过是负隅顽抗,不成气候。
纯血贵族们“勉为其难地接过”——他们再三强调——泽尔·斯凡海威递出的橄榄枝。
然而他们似乎忘了,那些惯用鼻孔看人的老爷们,何时需要强调“勉为其难”?
难道不是他们只需在座位上稍稍挪动尊臀,那哑炮便会审时度势地奉上利益的枝条,以供老爷们取乐么?
斯内普做出了明智的选择:自首。
毕竟他臂上的黑魔标记是无法抹去的事实,他既无纯血老爷们的家底,也确实为伏地魔效力过。
魔法部对他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网开一面,但碍于其食死徒的身份,最终判处一年刑期。
这刑期相较于他那些同样没有根基的同僚而言,已是格外短暂。
阿兹卡班的一年并不好过,即便精通大脑封闭术,摄魂怪仍不断汲取着他记忆中本就稀薄的快乐。
刑满释放,走出魔法部,阳光久违地洒落在身上时,斯内普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仍存活于世的实感。
他回到了蜘蛛尾巷,望着布局未变的家,一丝迷茫浮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