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那低语声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,不再仅限于夜晚,甚至在阳光刺眼的午间操场,他也能隐约听到那沙哑的、充满诱惑和指令的嘶嘶声。
“他们都在嘲笑你……杰西……”
“看那个家伙……他以为你不敢……”
“压抑有什么用?释放出来……那才是真正的你……”
“我们需要……血……需要恐惧……需要让所有人知道……我们回来了……”
夜晚则是纯粹的地狱。
噩梦不再是独立的恐怖片片段,而变成了一个持续不断的、无法醒来的沉浸式酷刑。
弗莱迪不再满足于恐吓,他开始“教导”杰西,向他展示各种残忍的、充满想象力的杀戮场景,那些画面血腥而逼真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近乎艺术感的残忍。
更可怕的是,杰西发现自己开始对这些画面产生反应——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陌生的、冰冷的兴奋感,仿佛某种沉睡在他基因深处的野兽正在被强行唤醒,对着那些鲜血和惨叫发出共鸣的低吼。
他知道自己正在滑向深渊,却无力阻止。
每一次试图反抗,都会引来意识深处那存在更猛烈的反扑和折磨,那痛苦远超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。
那枚藏在枕头下的黑色羽毛,带来的清凉感越来越微弱,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,仿佛萤火之于黑夜。
然后,指令来了。
不是一个复杂的计划,而是一个简单的、充满了原始冲动的命令,直接在他躁动不安的潜意识里炸开,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。
——隔壁……那个老家伙……总是把音乐放得那么响……吵得我们睡不着觉……不是吗?
——他看你的眼神……充满了厌恶……好像你是垃圾……
——去吧……让他安静下来……用我们……最喜欢的方式……
——厨房……对……厨房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……
那是周五的深夜,父母以为他早已睡下。
杰西像梦游一样从床上坐起,眼神空洞,动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和安静。
他甚至没有穿鞋,赤着脚,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,穿过漆黑的客厅,溜进了厨房。
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,照在料理台上。
那里,躺着一把他母亲用来处理食材的、保养得极好的切肉刀。
钢制的刀身在清冷的月光下,反射出诱人而危险的光泽。
杰西伸出手,握住了刀柄。
那冰冷的触感顺着他的手臂蔓延,非但没有让他清醒,反而像是一把钥匙,彻底打开了某个开关。
一股强大的、不属于他的力量感瞬间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,耳边那低语声变成了兴奋而急促的鼓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