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勐在任上干了十年,却未升得一官半职,上头州府的官员对他的考核一直不算好,压了又压,眼看着要在这破地方干到老,张勐岂能甘心,听闻四皇子爱好美人,他不得不另辟蹊径,为自己谋得一丝出路。
原打算,小寡妇无依无靠的,待落了单,悄悄把人绑了,换个身份送到京中。
可谁料,儿子横插一杠,坏了他好事。
他手再长,也伸不进穗县府衙里。
煮熟的鸭子就此飞了,张勐岂能甘愿,他连夜起草密信,欲送往京中某位贵人手中。
陆盛昀是他惹不起的人物,可事已至此,为了前程,他也只能搏一搏了。
夜里,陶枝哄睡了小儿,将被子边角掖得严实,又见小豹趴在床边毛毯上,像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小主人,内心颇为感怀。
可笑的是,这世间很多人,却比不上他们认为冷血凶残的兽类。
作者有话说:
----------------------
不怕啊女鹅,好日子在后面呢
第11章意思
北方的雪洋洋洒洒,一茬又一茬,才开了窗没多久,窗棂上已然覆了一层厚厚的白。
长公主立在窗边,任由寒凉入骨的风扑打自己面颊,却无回屋的意思,只要一想到她那尚在远方受苦的孩子,她便寝食难安。
乔嬷嬷递上重新灌了热水热乎乎的汤婆子,力劝:“殿下还是回屋吧,这么吹可不行,世子还没回,您可得保重身体,等着以后和世子团聚呢。”
以后,又是何时?
一年复一年,皇帝至今未曾松口,只道让孩子想明白,他到底错在哪里,又该如何悔改。
错?她的孩子何错之有?清风不识字,何必乱翻书。他自己捕风捉影,疑神疑鬼,仅凭一首打油诗就怀疑自己的亲外甥有不臣之心,如此心胸狭隘,又哪有明君的样子。
长公主身子未动,只问皇后现下如何,可有出外走动。
乔嬷嬷摇头轻叹:“许是天气冷了,大雪冻人,皇后仍旧在殿内歇着,如无必要,谁也不见,皇上过去了,也是草草小坐一会儿就走了。”
自从太子在南边出事后,皇后受到的打击过大,变得异常消沉,往常还算勤快的人,渐渐地不爱管事了,手头的宫务一件件地分给下面的妃嫔,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,只要下面的人没出大乱子,她是绝不插手的。
要说皇帝没想法,那是不可能的。
可太子也是皇帝的孩子,太子没了,皇帝心里也不好受,将心比心,这几年,皇帝还算迁就皇后,她想如何就如何,只要别闹出大乱子就成。
可这迁就又能迁就多久呢,再过个几年,有了新的太子,皇帝又还能不能记得依旧寻不到尸骨的前太子。
天家的人,说有情,也薄情。
是以,大家都觉皇后这么做不行,得振作,趁着还能生,赶紧再生一个,巩固自己的地位最是要紧。
毕竟愉贵妇可是虎视眈眈着呢,本就有一儿一女,肚子里这个,若又是个男娃娃,皇帝的心不偏都不可能了。
然而皇后最不想听的也是这话,国公爷这个亲哥哥劝了都没用,旁人也再说不得什么。
长公主是皇后的嫂子,亦是她的大姑姐,分量够重,但身为女人,长公主也懂皇后的苦,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活得好好的,长公主都觉心神难宁,时刻记挂,更不说太子殒在了外头,至今尸骨难寻。
周婶这一回,信回得太慢,长公主忍不住多想,是不是孩子在那边遇到事了。
可她已经知会过江州那边的官员,他们理当心中有数,谁又敢造次呢。
长公主把亲信唤来,吩咐道:“给胡晟去个信,叫他多去看看孩子,孩子有个什么事,也能及时帮着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