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枝扭头,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,问:“大人想听真话,还是好话?”
察觉到女子的凝视,陆盛昀也转头看她,反问:“真话,就不能是好话?”
陶枝摇头,异常诚恳:“这一刻,不能。”
她不欲说明白,但他该懂得,张勐父子,不能留。
不为她,也为了他自己,全城的百姓都等着在恶人伏法,他这个为民除害的青天大老爷只能做到底,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。
陆盛昀大手一拽,掐着女子的细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。几下纠缠,二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凌乱,陶枝桃红的兜衣露了出来,且松垮垮地直往下坠,一片凝脂豆腐般的肌肤,透着粉泽,不同于男人的白,是那种诱人到只想咬下去的嫩白。
男人眼眸暗沉,头低了下去。
春宵苦短,风月无边,当快乐,且快乐。
折腾了一宿,男人依然精神抖擞,一大早就起了,晨练过后,便去了衙门。
而陶枝也没睡太久,尽管身子不适,她仍撑着起了,数着时辰,只待午后,去到菜市口观刑。
明鸢早就将出行的马车备好,待时候差不多了,便给陶枝换上男装,出门后,先去接李萍。
李萍带了一筐的臭鸡蛋,就等着到了菜市口,把张家父子砸晕。
反倒陶枝情绪更为稳定,一路上,安安静静地,听着李萍说话。
李萍说尽兴了,再看陶枝,觉得不对劲,又问一旁也难得寡言明鸢怎么回事。
明鸢撇了撇嘴,才把个中缘由告知。
李萍虽为妇孺,但也知晓一些,张勐升了州官,那就不是州府说判就能判的,要上报朝廷才成。
朝廷想提拔谁就提拔谁,管他为官恶不恶,老百姓苦不苦的。
李萍扯了扯泛着苦涩的唇角,颇为泄气:“人又杀不得,还带我们去看什么,看他耀武扬威,继续鱼肉百姓。”
这时,陶枝方才出声:“大人并未改变主意,张勐必死无疑。”
闻言,李萍先是一喜,随即忧心忡忡:“可这样一来,朝廷会不会怪责大人,要是为此丢了官位,倒是太不值得了。”
丢了官位,大人还有世子爷的身份呢,做个富贵闲人也是不错,明鸢心里想着,却又不便明说。
大人没有明确示意,他们可不敢随意透露,大人自己跟陶枝说明身份,其实是最好不过的。
再者,陶枝也没明显表示出对大人出身的好奇,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,没事找事。
兴许,人家根本就不在乎。
一想到这,明鸢又愁了,自家这位夫人同京中那些贵女太不一样了,未必会被名利所诱,真知晓了大人的身份,说不定还适得其反。
正寻思着,明鸢便听到陶枝不慌不忙道:“即便大人暂时式微,被拘在乡野,可浅滩如何困得住蛟龙,终有起复的一日。”
明鸢不禁看了陶枝许久。
夫人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。她哪句话说漏了,不应该啊。
午时,菜市口,陆盛昀着官服,玉树临风,又威压十足,坐于台上,亲自监斩。
在狱中受尽折磨,又被老百姓砸了个浑身恶臭,张勐已是气息奄奄,被刽子手强行摁在刑架上,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凄厉大喊:“陆盛昀,杀了我,你也好不了,上面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陆盛昀面无表情,持了令牌,随手一扔,轻飘飘一个字。
“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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