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候,胡晟实在是喜欢小子这股子狂劲,任尔西北风,我自岿然不动,百般摧折亦不倒。
胡晟欣慰:“好啊,那胡叔我就静候佳音了。”
陆盛昀要去往蔚县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宅子,陶枝听闻后,着实愣了好一会,直到李萍唤,她才回过神。
李萍见她这样,心想铺子怕又开不成了,还是改日再谈吧。
陶枝却留住李萍,继续聊完铺子的事,何时开张,第一批货上哪些,定价几何,要不要做些活动,待差不多敲定了,歇息之余,陶枝才有意无意地问起蔚县的事儿。
蔚县离这边远,算是江州最偏的一个地儿,靠西南蛮族更近,杂居的族群更多,文化也更多元,民风也较为彪悍,当地乡绅富户,以及相关的地方势力,没几个服管的。每一届上任的县令干不了一两年,不是在任上染疾,就是压力过大自请辞官,或者想方设法地调任到别处,而目前这个县令更倒霉,在家门口被大水冲走了,待被发现时已经溺亡。
听闻陆盛昀要去蔚县,李萍着实担忧:“大人再厉害,去了那边,也要当心啊,听闻有一任县令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得罪了当地的大族,三更半夜家中起火,人就那么没了,州府派人下来查,也没查出个名堂来,最后不了了之。”
强龙压不过地头蛇,强行打压,引起当地势力的触底反抗,只会适得其反。
陶枝虽为妇道人家,也知陆盛昀这一去,有多难。
到了夜里,再看男人,陶枝心情又不一样了,他兴致来了,将她摆弄成羞人的姿势,她也由着他。
毕竟,吃了这顿,下一顿到何时,可真就说不准了,指不定,他这一去,就没下顿了。
陆盛昀只觉这小妇今夜特别的柔顺,星眸微眯,红唇微翘,艳色靡靡,媚到了极致,个中滋味,不亦乐乎。
要是夜夜都能如此,就好了。
可惜,过两日他就要外出了,再回来,还不知何时。
又来了一回,要过水后,二人清清爽爽地同榻而眠,却毫无睡意。
陆盛昀想了许多,可最终说出来的也就那些。
山里开田的事儿,让赵科安排人去做,不必亲力亲为,外头并不安生,她真想去看看,等他回了再议。
还有孩子的课业,也得抓紧,文课武课都不能耽搁,她自己也要有个严母的样子,为了孩子的将来,不可宠溺。
至于她娘家的两个哥哥,看她自己的意愿,不过他个人觉得,如非必要,就无需来往了。
陆大人难得有这般操心的时刻,就如老父亲般谆谆而谈,陶枝也不打断他,十分配合地听着,只当男人要离开了,又去处理那般棘手的事务,难免心中不痛快,听着就是了。
待男人说完,陶枝不免提议:“大人要不走前去庙里拜拜,图个心安也是好的。”
陆盛昀却不以为意:“我命由我,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陶枝只能点头,大人说得是,大人神勇,大人有何所惧。
担心的只会是身边人,譬如周婶,甚至请了个小佛龛供在屋内,一日三拜,分外虔诚。
圣旨下来后的第二天,长公主的私信也跟着到了,反复强调,要他们看顾好世子,一有情况,不惜百里加急,也要速速报给她。
世子态度更为坚决,叫他们留在浦县,这里才安定下来,不容有失。
赵科在屋前跪了一夜,也没说动主子带自己同往。
周婶急得直落泪。
倒是魏祯看戏似的直呼夸张了:“那蔚县的确不好管,又是天灾又是人祸,民风还刁,一言不合就背后捅刀子,仗着自己边陲之地,有恃无恐,可你们大人也不是吓大的,从小就虎得很,未必不能压住地头蛇。”
更何况,他自己也要跟着陆盛昀去的,有他在,陆盛昀如虎添翼,又有何惧。
要真打不过,那就撒钱,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