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为何不想想,阿爹若真是恶霸,又岂会放阿娘和那男人安然归家,此后再无纠缠,就连阿娘身逝,他也是无意中才得知,还在山中给阿娘立了衣冠冢。你所谓的那个爹,还谎报了家门,指错了方向,不然我早早就寻到你了,你也不必吃那多苦。阿爹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你啊!”
“不要再说了。”陶枝已然听不下去了,转了身,拉开房门,毫不留恋地迈了出去。
李萍见陶枝脸色不对,忙帮她把面纱覆上,也不多话,陪着她快步下楼,很快就没了影。
昭娥还在楼上望着,不免惆怅。
到底是那男人养大的孩子,一时难以接受,也情有可原。
蒙拓一旁问是否跟上去。
昭娥摆手道不必。
陶枝若不来了,她便登门到访,寻了这久,终于寻到妹妹,昭娥只想快些带妹妹回家,阿爹见到了妹妹,想必也会开怀。
当年为了面子和男儿尊严,阿爹放走了阿娘,心里怕也是悔的,即便留不住阿娘,再怎么也得把妹妹生下来再放人走,不然何至于蹉跎这么多年,一家人才有团聚的可能。
她的妹妹,本该千金命,一家女百家求,却做了别人的妾。
一想想,昭娥便心痛不已,越发坚定了要带妹妹回寨中享福的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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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试探
吊脚楼上,陆盛昀眺望连绵起伏的群山,一座座竹楼点缀在山中,炊烟自各家各户升腾而起,与这山景奇异融合,倒也相映成趣。
更远处,另一座山头,自下而上的稻田,一层层地仿若登天,颇为震撼。
自诩九黎后人的夷人,在这耕作上确实有些能耐,口粮不愁,人也就难免傲气,不可能轻易就向朝廷俯首称臣。
强行攻之,又将是一场持久战,耗损严重,能招安,是最好。
不过这些,是以后的事了。
此刻的陆盛昀,只想将这边疆维持在表面的和平便可。
可显然这个易理箪不是个好脾气的人,有点软硬不吃的意思。
陆盛昀正独自思索着,听得男人气哼哼地奔来,嘴里直骂老狐狸:“我说阴谋,你却非要玩阳谋,早早就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,结果又如何。这老儿可真会声东击西,一会儿放出消息,说自己在蔚县,待我去找,又寻不见人,说是已经离开,可如今我们进了山,到他老巢了,你连文书都送上了,他又称病,我就说这里的人奸诈得很,你还不信,这回看你怎么办。”
魏祯是真的气啊,千辛万苦招来的几千私兵,都还没怎么训练,可不能由得男人这么挥霍了。
“丑话说在前头,我只是到此一游,路过而已,真有个什么,你自求多福。”细数各朝各代藩族,因着不逊,斩杀朝廷命官的先例又不是没有,更何况陆盛昀如今也就个末流小官,真正的身世尚未暴露,还不一定能露,说不定露了,这么身份高贵的人质,更不可能让走了。
魏祯是吃过这种苦的,自小入京,为质十几年,久到家中那边的人都要放弃他了。
面对男人的絮絮叨叨,陆盛昀冷眼一瞥:“你想走就走,不必多言。”
呵,都这样了,脾气还这么臭。
魏祯偏就不走了。他倒是乐见这小子吃个大瘪,尝尝他当年的苦,看还能保持这么清高傲慢的姿态不。
想罢,魏祯脑海里不觉浮现出男人纳的妾,那模样,当真是美的,他在京中见过不少美人,能有这姿容的,也数不出几个来。
只可惜,身份太低了。
魏祯心血来潮,转了话题问男人:“你不思归京,该不会因为你那个妾?”
话落,魏祯尚未来得及避开,就被陆盛昀弹了个脑门。
“话多,就同易理箪说去,能说动他归顺朝廷,便是大功一件,你这世子之位必然稳当,旁人再也威胁不到分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