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枝却不见好脸色:“你又何必去找她说那些,我和大人的事,我自有主张。”
李萍不假思索就问:“你有什么主张?继续做这个妾,还是想法子把自己扶正。”
陶枝看着李萍:“我难道就不能不做这个妾了。”
李萍脑子起雾:“什么意思?你想明白了,要和你那姐姐回家?”
陶枝摇首:“容我再想想。”
她也有自己的抱负,开更多的店,赚更多的钱,做更多的事。
可一个人想把生意做大,还得借助官府的势力,不然闻瑛不可能高看她,也不可能投那多的钱,无条件地支持她,只因她背后的靠山是陆盛昀。
闻瑛是知晓陆盛昀家底的。
就算她认了亲爹和姐姐,陆盛昀这边,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。
更何况,她其实有点想进京,去开开眼界,亲眼看看明鸢赞不绝口的盛世之都有多繁华多热闹,在那里做生意必然更有前途。
陶枝心头的郁气憋得太久了,她需要更畅快地发泄。
李萍越发看不透这个妹子了,表面温温和和,好似与世无争,可一些行事又并非如此,换她的话,大人不把她扶正,那就不如一拍而散,她回了娘家,照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日子过得美滋滋。
但李萍仍是一条心地跟着陶枝,不管妹子做怎样的决定,她都支持。
不过,昭娥那边还等着她回话,李萍问陶枝的意见。
陶枝思忖片刻,叫她这样回:“我尚未准备好,我的身世,还请姐姐保密,那人也一样,大人就在蔚县,哪怕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,但我仍希望这墙厚实些,等可以漏了,再漏。”
不愧是文化人,讲的易懂,又极有道理。
李萍打算明日一大早就去,陶枝叫住她,让她缓几日,明日出门,就去店里看看,不要再往那边跑了。
“或者你干脆回家去住几日,也好行事。”
“要得,我那几只鸡也该喂了,撒的那些谷物也不知管够不。”李萍其实早就归心似箭了。
这事儿实在曲折,周婶他们都是陆盛昀的人,陶枝也只能先瞒着他们,一步一步地,走着看了。
李萍近日频频外出,也确实引起了周婶的注意,她把明鸢叫到跟前,问近日夫人有何异样。
明鸢这几日被陶枝哄得极为开心,有吃有喝有得玩,陶枝还送了两件自己亲手设计的衣裳给她,明鸢更是喜滋滋,哪能再想到别的。
“好得很啊,吃嘛嘛香,说不定是有身子了。”
话还未完全落地,明鸢就被周婶弹了脑门。
“说的什么浑话,前几日我还请了郎中给夫人把平安脉。”周婶话里难掩失望。
明鸢不以为然,往旁边一跳,离脾气越发古怪的娘亲远点:“夫人还年轻,不急,大人又不在这,想怀,也得大人回来。”
周婶指着女儿:“该明日,只要有周正的人家上门提亲,我就把你嫁了,省得天天在家里气我。”
明鸢一声叫起:“我就知道,娘你看我不顺眼,我是捡来的,做得再多,也不如哥哥。”
“你做了什么了?除了气我,你还能做什么?”周婶恨不能时光倒回,不该心软,把这不争气的玩意捡回家。
明鸢还在嘴犟:“那哥哥还不是照样气您,人姑娘都不愿意理她,他还屁颠屁颠地跑人家里,又是送药又是给劈柴生火的,好歹也是个官爷,愣把自己作践成了奴才。”
闻言,周婶只觉一股气血直往脑门上涌:“多久了?他去人家家里多久了?”
“也就这几日,城门不是禁严吗?刘老爹赶急去外头砍柴,运得太多,那驴承受不住,倒下了,刘老爹也从车上摔落,把腿给摔折了,家里的重活没人做,哥哥听说后,人就过去了,然后这每日,总要去一两个时辰,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,给人家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的。”
明鸢越说,周婶脑壳儿一抽一抽地越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