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却回头看陶枝一眼,眼神坚定,带着安抚,随即转向太子,朗声道:“太子殿下,一言为定!只是,我西南儿女驯马,有自己的规矩,需用我自己的方法,旁人不得干涉。”
太子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快意,大手一挥:“准!”
至此,皇帝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意,对着皇后道:“看看这些小儿女,可真是意气用事,果真年轻啊。”
皇后也笑笑,老狐狸,就等着看好戏呢。
宫宴不欢而散。
回府的马车上,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易昭娥握住陶枝冰凉的手,低声道:“别怕,那浑人想用这种方式折辱我,逼我就范,他打错了算盘。”
“可是那西域烈马……”
“再烈的马,也有它的脾气。”易昭娥眼神锐利,“只要摸准了,就能驾驭,总好过被人当做棋子,随意摆布一生。”
一直闭目养神的陆盛昀忽然睁开眼,他脸上已无病色,只有一片沉静的冷冽。他看向易昭娥,目光里带着一丝欣赏,更带着深沉的算计。
“太子此举,意在试探,也在立威。驯马场,便是下一个战场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魏贤在一旁虎视眈眈,绝不会让此事顺利。你真有把握?”
易昭娥傲然一笑:“世子放心,驯马,我比他在行。”
陆盛昀点点头,再次叮嘱:“明日驯马,场内场外,都不会平静,务必当心。”
陶枝面色凝重。
明日,不再是花园里的鞭子与口舌之争,而是真刀真枪,关乎生死与尊严的较量。
风,越来越急了。
第69章见招
马车在青石板上碾过,轧出沉闷声响,不疾不徐地驶回国公府。
红漆大门在身后合拢,隔绝了外面那些或明或暗的探究目光。
陆盛昀带着姐妹俩去到书房。
再无人前佯装的病弱之态,烛光下,眉眼间一片冷冽的沉静。
他走到书架旁,挪动机关,露出后面一道暗格,取出一卷看着就很陈旧的羊皮地图,在书案上铺开。
姐妹俩定睛看去。
好详细的地图。
不同颜色的朱砂标记着山川河流,以及部族聚居点,还有一些细微的,只有军中之人才懂的符号。
西南到中原这一带,细到一个小小的村落,甚至村里的一口井,都记录在上面。
可见,男人付出了多少心血。
被贬的这多年,都是陆盛昀跋山涉水,自己一步一步丈量,不畏艰辛走出来的。
易昭娥看了都不由得惊叹。
有这种毅力,干什么事都能成。
怪不得,阿爹特意叮嘱她,遇事莫急,实在解决不了,就去找陆世子,他是个可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