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洵预感使节带来的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,看向季恒,见季恒面色也?有些凝重。
吴苑道:“我说殿下去了马场,可这儿离马场又有一个时?辰的距离。国相本就怀疑殿下天天往马场跑是有什么猫腻,这一来一往,若是慢了两个多时?辰,国相定要起疑心的。我是拼了命赶来的,殿下,可能要抓紧了。”
“吴苑,”季恒起了身,急切道,“朝廷使节有没有透露过具体是哪方面的事情?”
吴苑道:“完全没有!属官们?也?探过口风,但使节只字不肯透露,只叫殿下尽快来接诏令。”
季恒只好道:“好,那你们?快去。”又道,“廷玉,给吴苑换一匹马。”
姜洵、吴苑上?了马,很快便策马而去。
季恒心神不宁,顿了顿也?走出了屋子,说道:“廷玉,帮我驾车,我也?要回临淄。”
——
左廷玉驾得很快,即便官道修得平整,飞驰之下也?难免颠簸。他一方面担心来不及,一方面又担心公子在?车内受不了,问道:“公子,您还好吗?”
季恒坐在?车内左摇右晃,只能把?着扶手勉强维持平衡。
他懊恼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,他怀疑使节此?番前?来,该不会是想先下手为?强,就像当年缉拿梁王一样!
虽然这猜测有些杯弓蛇影,朝廷眼?下没有任何理由缉拿姜洵——除非是他们?的兵器作?坊被发现了。但若是如此?,以左雨潇的敏锐程度,应当早有察觉并第一时?间向他禀报。
可使节如此?唐突地?到来,还故意绕开了关口,这实在?让他不得不多想。
他应该和姜洵一起去的,有什么事也?好一同?面对。
季恒道:“我没事,不用管我。廷玉,你再快一点?,能多快就多快,至少要在?宵禁之前?赶到临淄城。”
“驾—!”
“驾—!”
抵达齐王宫南门时?,邓月、立夫正一蹲一立,焦急地?等在?门口。
见了两道骑马的身影从前?方奔袭而来,邓月立刻起了身,挥挥手道:“殿下,您可算来了!使节他们?在?文德殿!”
姜洵在?门前?调转马头,“策—!”了一声便向文德殿奔去。
文德殿四周已布满了朝廷郎卫,写着“昭”字的军旗在?秋风下猎猎飞扬。使节身穿官服,手持节杖,正站在?大殿正北朝南的位置上?。
姜洵一步步走上?台阶,在?朝廷郎卫们?的阵仗下,抬眸看眼?前?匾额上?的“文德”二字仿佛已变为?了“鸿门”。
见节杖如见天子,姜洵在?殿门前?脱履解剑,走了进去,向使节行了个参拜礼,说道:“使节远道而来,王宫竟未接到通知,有失远迎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说着,对梁广源道,“查查是怎么回事。”
梁广源应道:“喏。”
这使节是刚正不阿、公事公办的性子,并未解释自己是怎么来的,只开门见山道:“宣诏吧。”
随使节团前?来的宦官捧来了木匣子,那使节向大家展示了一眼?木匣子上?完好的封泥,和封泥上?的玺印,便拿出铜刀,用刀把?敲碎了那块泥印,解了麻绳,郑重地?捧出了里面的帛书。
姜洵率百官跪拜,伏身,听使节颁诏道:
【制诏诸侯王:
朕承天命,奉宗庙,统御四海,夙夜兢兢业业,未敢有丝毫懈怠。
然今匈奴肆虐,屡犯我境,侵我边民?,人神共愤!
大昭已至危难之际,尔等皆高祖血脉,社稷屏藩,当与朕同?休戚,共患难。
现令尔奉送虎符至阙下,所部?士卒、车骑,悉数交由朝廷使节统御,以备共击匈奴之用。】
使节念完,便合上?了帛书,缓声道:“齐王殿下、诸位大人快快请起。”说着,又看向了姜洵,“还请齐王交出虎符,军队交由朝廷统御,共击匈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