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死关头,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,毕竟谁又不想多?活几年?至少眼下还有周旋的余地。
谎称虎符遗失,不过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,他倒要看看齐国还能耍出什么花招。
宋安道:“情况我已经了解了。诸位今日所说过的每一句话?,我都会如实?向陛下禀报!”
姜洵道:“宋大人公事公办便是,不用碍我们的面子。”
紧跟着,季恒便从?人群中走了出来。
属官们这才看到他,纷纷惊喜道:“哎?这不是公子?”
“来得也太巧,太及时了!”
“是不是有人派人去?请了?”
季恒微微点头示意,走上前来,说道:“事已至此?——虎符我们定竭尽全力去?寻找,若有消息,定第一时间?告知宋大人。若是一直找不到,到时也请宋大人同我们共商对策。时辰不早,宋大人舟车劳顿,身上肯定也乏了,不如先到传舍下榻休息,今晚我请传舍为诸位接风洗尘。”
季恒给了个很好的台阶,让本?就?有意退一步的宋安不失颜面地下来了,说道:“那看来也只能如此?!”说着,便起了身。
季恒道:“请。”
姜洵、季恒、属官等一大群人将使团送到了王宫南门?。
季恒又请国相、太傅二人再送使团到传舍,今晚留在传舍作陪,一方面支开国相,一方面也请太傅稳住宋安。
他把太傅拉到了一旁,小声道:“宋安将计就?计,便是愿意给我们时间?。”
因为诏书已经颁布,无论?如何,齐国都要给出一个交代。哪怕不交代,这也是种交代,到时长安必然?会有动作。
所以无论?如何操作,宋安都是不输的。
眼下他只是暂时不想逼得齐国采取极端手段而已。
“今晚宋安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大动作,”季恒说道,“请老师好好作陪,陪他好好喝一杯,谈谈诸子百家、经世之道、诗歌音律、美酒美食美人,什么谈得来便谈什么。让他些许放下敌意,最好不要给长安报信。”
他看出宋安刚硬,却也容易情绪用事。
宋安眼下在齐国,就?是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,决不能跟他硬碰硬。
而老师这人佛得像水,一向没什么目的性,容易让人放松警惕,让老师出面最好。
谭康则面色深沉,长安这道诏书,给他一种齐国已经走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的感觉。
他心情有些沉重,说道:“我一定尽力,但他若非要……”
“没关系,”季恒稳住了谭康,说道,“老师顺其自然便是。若真拦不住,外头也有我们的人盯守,无论?如何,宋安和他的信件今晚都出不了临淄。”
谭康略微松了一口气,轻声应道:“好,有数了。”
而申屠景,看到长安派来的使节便跟看到亲人一样,比起齐国准备如何应对,他更想了解陛下的心思?和朝廷近来的动态,若是能扒上使节另谋高就?,那更好了,便也乐得去?给使团作陪。
季恒又叮嘱左廷玉,命他带郎卫一路护送使团,到了传舍后在四周站岗警戒。又叫他调一支商队卫队,便衣守在传舍附近。
齐国不能监禁使团,但有人要出门?,便衣跟踪总还是可以的。
左廷玉应道:“喏。”
季恒道:“今晚使团有任何动静,立刻派人禀报,没什么异常,也派人来跟我说一声。”
“明白?了。”
待得使团走远,人群便又一次炸开了锅。
属官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,纷纷议论?道:“朝廷这是何意啊?此?番收回了兵权,等打完仗,还会再还回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