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家,也就和宇文家,势同水火了。
“宇文家的人,骨子里就是一脉相承的自私。宇文化及,不说了。宇文士及,抛妻弃子,最不是个东西。”
“宇文士及的娘子,不是……”
李星遥有些没明白,她知道,宇文士及的娘子是寿光县主。可寿光县主,明明好好的在长安。这抛妻弃子,又是怎么回事?
感觉里头可能有隐情,她看向萧义明,萧义明摇头,一旁赵端午道:“寿光县主,是宇文士及后娶的。前朝的南阳公主,才是宇文士及第一位娘子。”
“南阳公主乃萧皇后所出,江都之变后,窦建德诛宇文化及,宇文士及怕死,便一个人投奔长安。南阳公主与其子为窦建德所捉,窦建德欲杀其子,念及幼子无辜,犹豫不决。南阳公主慷慨陈词,不愿承窦建德之情,直言让窦建德杀其子,窦建德听从,之后,南阳公主出家为尼。”
萧义明接过话头,又说了一句。
李星遥这才彻底弄明白了。
这是一个薛平贵与王宝钏似的故事,只不过不同的是,南阳公主没有苦守寒窑好多年,故事结局也没大团圆。
心中多少有几分唏嘘,只到底是别人家的事,便也抛之脑后,惦记着要赶紧把蜂窝煤给王阿存送去,她便动身,往坊外去了。
因去的是王珪家,赵端午不好出面,好在她一个人,倒也稳妥。
到了王珪家门口,远远地,只听见有人在咒骂。那人面朝着王家大门,上蹿下跳,好一番愤怒溢于言表。
“王珪,你可真不是个东西!大过年的,你让他洗马?洗马?过年?那么冷的水,你也狠得下心!你这个蝎子精,蛇精,你没有心,你不是人!”
“王珪,出来,有本事你给我出来!”
“出来啊,蝎子精,死蛇精!”
……
那人歇斯底里,大冬天的,甚至还挽起了袖子,瞧着像是,下一瞬就要上去打人一样。李星遥在原处停留,犹豫着要不要上前。
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。
再者,对方是冲着王珪来的,言辞间似与王珪有仇,此时她若是上前,王珪又出来,那么,王珪脸上必然挂不住。
便准备再等等再上前,可,那骂人的人转过了身。
她瞪大了眼睛。
万万没想到,还是个熟人!
对方正是偷了王阿存的驴,转手又卖给她的那位,死偷驴贼!
抓贼的心情瞬间变得急切,却不妨,一直关着的王家大门打开了。那门里赫然站着的,是王珪。
王珪的表情实在算不得好看,毕竟没人喜欢被人指着鼻子在家门口叫骂。
“王道生,你个畜牲,我还以为,你死了呢!”
第53章借口
王珪一声痛骂,李星遥惊呆在原地。
萧义明从前说过,王阿存的阿耶名唤王道生。所以眼前的偷驴贼,就是王阿存的阿耶?
怪不得那日,王阿存会问,“是不是一个脖子上有痣的人卖给你的”。原来那时候,他便知道,偷他驴的人,是他的至亲之人。
可,既是至亲之人,又为何要偷驴?
“王道生,你个老货还有脸骂我?你懂个屁,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……”
王珪一改往日温文尔雅形象,双手叉腰对着门外大骂。
王道生毫不示弱,声音比他还高:“那可是过年!你们在家团团圆圆,欢声笑语,却让他在官署里孤零零。你们好酒好菜,飘飘乎忘乎所以然,他一个人吹着风冒着雪,在外头用冷水洗马。你简直不是人,王珪,我看错你了!”
“他是你儿子,不是我儿子!我给他带了话,他自己不来,洗马,洗就洗了,这点苦都吃不了,还想成大器?蠢爹多败儿,你懂个屁!”
“我是懂个屁,可你王珪,连屁都不如!那么冷的天,会死人的,你不知道吗?”
“我不知道!我只知道,你是他阿耶!你这么义愤填膺,这么久,怎么不见你露个面?现在跑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,你给我滚,赶紧滚!看到你我脸上就臊得慌。”
……
眼看着两个人越吵越激烈,李星遥知趣往后退了一步。恰巧王家院内,有人送出来一盆水。
王珪接过,毫不犹豫泼向王道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