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没说完,又是被猛地一拽,他挡在她和徐畅中间,嗔怒地看了她一眼:
“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?”
她张了张口,瘪瘪嘴:
“不是你让我闭嘴吗”
他没有说话,转头扯着她的手,走得飞快,孟令仪不明所以,只能一边跟着他走,一边不忘招呼徐畅:
“徐公子,你快些。”
*
会春楼,是杭州府当之无愧的第一酒楼。
刚进门,便被扑面而来的亭台楼阁,红烛珠帘绕晕了眼,身姿曼妙的舞女们流连其间,倒酒赔笑,不仅如此,甚至还有面容清秀的小公子陪侍左右,更别说那些姹紫嫣红的各类花卉,明明是隆冬,在这楼内却开得那样红艳。
徐畅带着二人进了其中一间厢房,奇石流水装饰其中,即便只有三人,却还是摆了流水席,各色菜式一一上来,东坡肉,西湖醋鱼,莼菜鲈鱼羹,叫花鸡,一列列排开。
孟令仪直流口水,连连往自己盘子里扒拉,生怕漂走,忽然,盘子里插进一双筷子,夹着一个小小的虾仁,放在她碗里。
她两颊鼓鼓地把头抬起来,只见赵堂浔面色冷峻,若无其事:
“吃慢点,别着急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吃吗?”
她嘴里含着食物,含含糊糊地说。
他轻轻摇头:“不饿。”
孟令仪嗔怪地看着他,半晌,喃喃:
“你……要不还是吃点吧。”
她忍不住想起某人昨晚说不饿结果抢她汤喝的局面。
她很殷勤地拿起勺子,从菜里盛了一些汤并着肉片放在他瓷白的小碗里:
“吃点吧,你看你,这么瘦,多吃点肉。”
他却目光幽幽:
“你觉得我太瘦了?”
她一愣,无奈笑道:
“不吃东西,时间久了,身体会不舒服的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是不想你难受。”
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,拿起勺,低低嗯了声,头一次,很是乖巧地端起碗,端端正正,有模有样地吃起来,像个刚学吃饭的小孩子。
长桌对面的徐畅,暗暗观察着二人的举动,断定二人之间关系定然不一般。这十七殿下,对他很是疏离,可却对这位小孟公子,低眉善目,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在乎。
他可从未见过,两个大男人,走路时一人拽着一人,吃饭时还互相夹菜呢。
他看准时机,插嘴:
“殿下,小孟公子,饭也吃的差不多,我们上一些点心,开始看皮影戏,如何?”
他目光落在这位小幕僚身上,他已经看出了,十七殿下对他言听计从。
果不其然,孟令仪立刻拍手叫好:
“徐公子真是有心了,招待这样周全。”
赵堂浔微微侧目,眉心微不可察皱了皱。
很快,屋里帘子一拉,黑沉下来,只有面前缓缓推上来的一方月白色浮动着光泽的幕布。
孟令仪盯紧幕布,只见其上缓缓浮现一条汹涌的河流,一个旅人被它挡住了去路,此岸充满危险,一会狂风大作,一会野兽低鸣,他必须到彼岸去。
于是,他辛苦地收集木材、竹子和绳索,扎成一个牢固的筏子。他靠着这个筏子,奋力划水,终于安全地到达了对岸。
旅人低头,看着这个载着自己度过汹涌河流的筏子,一时之间,陷入了迷茫。
画面一暗,河流和旅人渐渐隐退,出现一群弟子,围绕着一个面容慈祥又智慧的老者,便是佛陀。
老者轻声开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