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支配自己的四肢,头沉得像铅铁,浑身上下烫得要命,像一个在太阳下炙烤的人,汗湿衣襟。
梁劲桐没有彻底晕过去,他有过片刻的清醒,在周望津声音消弭后。
睁开眼时包厢很黑,真的很黑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是能看清,好似拥有了猫科动物的眼睛,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画面。
令他沦落到这副田地的罪魁祸首蜷缩在地上,周望津一身黑衣,把将人拉起来,几巴掌下去抽得李锋阳嚎叫连连。
“饶了我,求…求求你,饶了我。”他不断的求饶声传进梁劲桐耳朵里,可拉着他的“人”置若罔闻。
“救命…救命!闹鬼了,闹鬼了!”
真是成也隔音好,败也隔音好。
周望津面无表情,那种对人的嫌恶与冷意是梁劲桐从未见过的模样,他只是骂李锋阳是条狗,但周望津,好像真的——在看一条狗。
“你敢觊觎我的人,就要承受我发现的后果。”
“我错了,我错了周少!”李锋阳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怕极了,因为嘴角充血,讲话也不利索。
“周少?我不是短命鬼吗?果然,智筑的人就是喜欢见人下菜碟,谁都不例外啊。”
“您不是,您不是,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,我…我……嗷——!”
他见周望津站起身,不听解释,抬脚直接废了李锋阳,惨叫声尖锐得要把屋顶刺出个洞,快把他耳朵叫聋了。
李锋阳被拽着头发拖到门边,在周望津松手后不受控地抽搐起来,神智或许已经不清,扒着门框站起来时神情呆呆傻傻,拉开门自己走了出去。
在他走远后,周望津回头,看了他一眼,对他笑了下,似乎还说了什么。
但他听不到。
至此,梁劲桐又晕过去。
mirage开业以来,他近乎没有几天是在晚上十一点前回的家。
今天不一样,他十点半就已经从mirage出来,叫了代驾往回走。mirage的人跟梁劲桐打招呼,梁劲桐并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。
当然,这人到底是不是梁劲桐,不好说。
在梁劲桐本人的记忆里,他陷入了一场很长的梦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被一个很熟悉的怀抱温柔拥护,好凉,好舒服。
“桐桐?”
周望津叫他,他也不想睁开眼,这个梦太安详,他不想醒来,就算是幻觉他也认了。他实在是,太累了。
抬起胳膊,他搂上周望津的脖子,轻轻把头靠进爱人的颈窝,有些眷恋地蹭了蹭。他很难受,偏偏这一靠让他触到一片凉腻的肌肤,梁劲桐贪恋地追上去,想用脸颊靠得更近。
被遗爱这样靠近,周望津疼惜的心生出一种异样的满足感,他揽着爱人身躯的手臂微僵,只片刻就把人搂紧。
爱人的身躯好烫,烫得他觉得有些灼手,消失很久的五感在这一刻回到他的身体,让他找到一种,还活着的错觉。
“要不还是去医院吧,宝贝。”
安然无恙把人送回家后,看梁劲桐这副模样,周望津说自己不动恻隐之心那不可能,他的桐桐怎么能这么诱-人,他就是死了,也还是会被其吸引。
但比起那些快要呼之欲出的邪念,他更担心遗爱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