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如浓墨的夜,华灯初上。
距那通有关于投资合作牵线的电话已经过去一天,梁劲桐今夜要参加一个很特殊的酒局。
不是作为主角,而是作为中间人。
当他那夜看到姚总不惜深夜叨扰也要打来的电话时,感到十分诧异。
躯体还残余着痛苦与爱的余味,梁劲桐抬手用拇指轻轻封住了周望津的嘴。
眼泪被人吻个干净,他开口时喉咙里的颤抖也随着泪水流尽而停歇,强迫自己带上三分不近不疏的笑意调侃:“姚总深夜致电,让我受宠若惊啊。”
电话那头很静,深夜致电的人沉吟片刻,理清思绪才大着舌头说:“实在不好意思,这么晚还打扰你,但我确实遇到个急事。那会儿想直接去你店里找你,问了人才知道你今晚不在,也不知道你睡没睡,索性打电话碰个运气。”
话音刚落,梁劲桐心里立时明朗,这是一通不折不扣价值千万的电话。
能让姚总这样重礼节的人深更半夜打扰,证明这其中利润绝对够填补上这份失礼。
“什么急事?能把姚总难倒?”
梁劲桐靠着爱人,顺着话唠下去,也不明白这是唱哪一出。
“是这样,王总前一阵组了个局,我在局上认识了位新朋友,最近想和他谈个项目,吃过几顿饭,但进展不是很顺利。今天晚上吗…我这位朋友看到我朋友圈跟你的合照,非说认识你,劲桐啊……”
姚总是做建材生意的,这两年在s市不说如日中天,也是蒸蒸日上,要他这么在意的合作对象,梁劲桐在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人翻了个遍,也没猜出到底是谁来。
关系好到能点名道姓要他撮合的,真不多。
“哪位呀?”梁劲桐笑着问,是真想不出。
“席文,他叫席文。还有一个,他的合作伙伴,智筑太子爷赵一耀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拇指传来被钝物咬合的痛感。
梁劲桐懵了,即便是被爱人气恼地咬了手也不能把他从凌乱如麻的思绪里拉出,他跌坐在床,把另一只手从正欲捧着他手背吻吻的人掌心抽走,抓着额前发撑着头,气得有些发笑。
他明白了。
真好玩,虽然这比报酬确实肥美诱人,但他梁劲桐看起来很像那种差一两千万的人吗?
真靠做夜场生意打天儿也就那些数,他这么多年干得最牛的只有一件事,用自己手里的人脉帮人组局牵线。他赚得就是这份钱,比这更可观的合作也从他手上成过。
可他不想赚席文这笔钱,这笔钱带着愧疚,是脏的是臭的是不干净的,让他不舒服。
更何况他才收拾完赵一耀的舅舅,这个时间节点赶得也不好。
外界不知道怎么回事,那赵家人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?
他拼了命地避嫌,嫌就豁出去来找他。
梁劲桐的眉逐渐拧起,爱人的手放在他肩膀慢慢搂紧,电话里的人似乎也随着收紧的力度愈发紧张起来。
“劲桐,我,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,我也是没办法了,你就当看王哥的面子上,帮帮我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