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等到梁劲桐的回复,说不上是酒精的催使,还是利益当前的引–诱,讲话时带上急切与低三下四,这一刻仿佛早就忘了梁劲桐是那样低劣的出身,又那么与他们格格不入……
“佣金好谈,劲桐,给姚哥一个结交你的机会吧。”
话说到这个地步,梁劲桐也不好掰下脸来拒绝,不看僧面看佛面,他上头还有位王总在,总要给这个情分的。
周望津把头搁在他肩上,又安静又乖觉,把他胸前敞着的衣襟缓缓扣上,嘴巴停留在他颈上,在那咬痕处重新盖了几个章。
他无奈笑笑,由着人怎么折腾。
“别这么说姚哥,王哥跟我认识这么多年了,你是王哥的兄弟,那就是我的兄弟,这样,我去年投的中餐厅前阵子刚开业,不如跟我一起,去尝个新鲜。”
话音刚落,电话那头就连声说好,问他到时自己该怎么做,是主动热情些,还是由他全权负责。
“鸿门宴”而已,主角是他,为他设的宴席当然由他负责。
梁劲桐让姚总不用担心,只管把酒陪好,见机行事。
电话撂下,两个人的喜悲并不相通。
“桐桐……”
他肩上消沉许久的那颗脑袋说话了,声音闷响,夹杂着另一种讨好,小心翼翼去捧他的脸。
他没再由着周望津示好,甚至没有回应,就那样淡然自若轻轻躲过那只手,撩开被子准备躺下休息。
梁劲桐真的困了,他也没什么心力再给王总打电话问责,这件事没有那老油条授意,姚总是万万不敢打过来的。
“桐桐,你困了吗?”
被子另一边被掀开,他的后背贴上一个沾满凉意的胸膛,把他冰得一颤,肌肉似乎都在发着抖。
那条精瘦有力的胳膊缠上他,把他往怀里搂得好紧。
他突然,真的觉得很疲惫,只想靠在这臂弯中好好睡上一觉,把这些恩恩怨怨都粉碎在梦里,美梦也好噩梦也罢。梁劲桐开口,怅然道:“睡觉吧,睡觉吧望哥,我想今天我们都很累了。”
听他这样说,在背后抱住他的鬼没有片刻犹豫地点点头,吻过他仍有泪意的眼角与宝濡湿的发梢,半点都舍不得松开。
周望津哪还敢说一个不字,那颗七零八落的心都被梁劲桐今晚的眼泪哭碎了,还能有拥抱他沉眠的机会已属不易,应酬就应酬吧,见席文就见席文吧,反正他也会一起去的。
看着怀中始终背对自己的脑袋,他悔恨得要命。啊,他为什么要去怀疑他的桐桐,没错,明明当初是他先走一步,怎么还敢借用爱的威风来欺负梁劲桐。
真是千不该万不该。
可他对梁劲桐的执念太深了,太重了,有时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。
这夜忧愁悠长。
等天光大亮,太阳透过缝隙,照到梁劲桐不得不睁开眼睛,他方才不耐地撬开个缝隙,又觉得困倦,翻个身想继续睡。
他以为自己能钻进那个属性的怀抱安安稳稳睡个回笼,谁曾想却是扑了个空。
梁劲桐顿时睁开眼,困意也随着平坦的另一半床一扫而空。
他急得坐起身,来不及去多想,拉开卧室的门就去找周望津,脑子还不在清醒的范畴,可见不到爱人的眼睛已然红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