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泽仰头,眼睛因为这样的角度睁大,嘴里含着还未咽下的米饭,右脸颊微微鼓起,声音低低而含糊,“谢谢。”
柏屹寒愣怔,心脏仿佛停了一拍,紧接着又开始乱跳。
紧张到不能呼吸的感觉又来了,他强压那股心悸的感觉,神色自若,“不用谢。”
柳泽拿起玻璃杯想喝水,嘴角有伤口,他不敢把嘴长得太开,水一不小心溢出打湿纱布,从唇边流下,他慌忙放下水捂住嘴,一抬眸,纸巾就在眼前。
柏屹寒还站在他旁边,半阖着眼,看不清楚眼神,“慢慢喝。”
柳泽接过纸巾擦拭,“谢谢。”
“都说了不用那么客气。”柏屹寒重回到座位,“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叫谢谢,一直说。”
柳泽垂头捂住下半张脸,眉头紧皱,没有回答。
柏屹寒见状问道:“伤口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男人轻声说。
柏屹寒哼笑一声,“叫你别咬的时候你不听,现在知道疼了吧。”
柳泽:“……”
说完,他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去拿了药膏和纱布过来,“松手我看看。”
柳泽转身看向青年,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难受,但他还是笑说自己不疼,不用涂药。
柏屹寒也不顺着他,弯腰靠近柳泽,“你那么在意自己的脸,上班还要化妆,现在想毁容吗?”
“松手,给我看看。”
青年的语气不容置疑,柳泽眼睫颤动几瞬,随后缓缓放下手。
柏屹寒轻轻撕开已经打湿的纱布,血肉已经粘连在一起,柳泽痛苦地皱起眉。
“忍一下啊。”
“嗯。”
伤口不算大,但确实很深,可见当时柳泽咬得有多狠。
柏屹寒身高腿长,一直弯腰很不舒服,于是干脆直接蹲下,继续认真地撕纱布。
这下柳泽倒是比柏屹寒高了。
他配合地低下脑袋朝前倾斜。
伤口和纱布黏住,柳泽实在忍不下去,偏过头往后撤,“好疼!”
柏屹寒正专心致志、小心翼翼地撕纱布,柳泽这样一退,手头的事情被打断,他下意识掐住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扳了回来。
“啧,别动。”
这样的动作在两个不算太熟的人之间属实是有些暧昧,甚至可以说冒犯。
两道包含不同情绪的目光交错,柏屹寒连忙松开手,正想道歉,然而柳泽却抢先一步开口:
“抱歉,我不应该乱动,只是真的太疼了。”
柏屹寒顿住,手臂一坠搭在膝盖上,腰背松垮了下,深深叹气。
这次是真没话可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