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稟帖,马同知连忙放下手中事,提起十二分精神。要知道,陛下亲口说过,胡宗宪写的稟帖俱会过目!
“快快取来!”
郝师爷將稟帖往前一递,退到一旁。
马同知急不可待抓过,逐字逐句读去,没见他对何事如此上心过!想来也是,马同知有钱不挣,赖在益都县受苦,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字在陛下手里过一遍吗?
开篇就见到了“青州府同知马尚和”几个字,马大人顿感欣慰,
再看下去,有些疑色,
“这封稟帖是汝贞亲笔所写?”
郝师爷:“正是。”
“怪了,与上一篇文风迥异,写得全没上一篇好啊。”
胡宗宪的笔桿子难道还不如益都县主薄?非也。
用词遣句,实则写得比上一篇好多了,唯独味道没了。
“上一篇为太爷口述,主薄代笔。”
马大人长哦一声,立刻明白了曲曲道道,
“还要拿去再让主薄费费心啊。”
“是,小人这就去办。”
“郝师爷,”马大人叫住,这三个字从他嘴里一出,颇具嘲讽,“成天在县衙內忙上忙下,辛苦了。我开开口,便可提你为皂吏,不过想来你志不在此。我朝官吏涇渭分明,做了吏,再想做官就难了。
话又说回来,当官的路子並非只有那几条,这世道只有一处好,任何事都能办成。你好好做,以后未必没有机会。
汝贞能改变想法,你也帮了不少忙,不错。”
闻言,郝师爷諂媚道:“多谢大人提拔!多谢大人提拔!”
“哈哈哈,去吧。”马大人面容亲和。
“是,小人退了。”
待郝师爷转过身时,面容冰冷,眼中隱隱闪过杀光。
同样,马大人皮笑肉不笑,冷瞧著郝师爷乾瘦的背影。
“师爷!”
主薄挥去几个打牌的皂吏。
“马大人要你代太爷写这稟帖。”
“我不写。”主薄头摇得像拨浪鼓。
“你干嘛不写?”
“我干嘛要写!上次太爷发了那么大火,可把我嚇死了!”
“你不写,去找马大人说,反正我话带到了。”
稟帖朝主薄一扔,主薄手忙脚乱接住,“你等会!”追上郝师爷,主薄嘿嘿一笑,“最近太没意思了,什么时候咱去县里转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