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如此颓丧,高福肯定愿意做这事。他这棵大树够护著你了。”
西苑“陛下,今日朝会还开吗?”
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躬身问道。
嘉靖摆摆手,“朕身体不適,叫他们都歇了罢。”
陆炳沉默。
这是陛下第几次推掉朝会?
前几次,陆炳想著陛下受到惊嚇不去朝会说得过去,可后来就不对了,陛下不仅不去朝会,连西苑都不愿踏出!
陆炳不知道的是,嘉靖不仅是现在不去,以后也不去了!
因壬寅宫变早生一年,若嘉靖还是那个寿命的话。。。长达二十五年的不视朝业已开始。
嘉靖不以为意,环视西苑苑林,”大树倒了,朕没有大树了啊。不行,还要再种一棵。”
郝师爷把嘉靖的心思猜中七八分。
嘉靖还要用钱!
別忘了,道宫可一点没著落呢!
嘉靖嗤笑:“朕看严嵩是疯了,要买官卖官,不怕被诸位同僚的摺子淹了?
”
明时捐官皆为无职的义官,土木堡之变后,钱粮紧缺,在上马纳粟的基础上,弄出个送监,即捐钱捐粮的人可以入国子监候补为官,但这一候补可不知道要等几年了。
严嵩上奏的卖官可並非义官,而是实打实的官职。
一手交钱,一手交官。
可想而知,此事要推行下去,將激起多大的反抗,又將挣到多少银子!
读书、考试、做官,已成为王朝人才上进的基本逻辑。
严嵩搞成钱一做官,读书还有个屁用?
陆炳听出不对劲,陛下似乎没生严嵩的气啊。。
“陛下!”陆炳急道,“严嵩此举是祸国啊!万万不可行!”
嘉靖搭了陆炳一眼,“小鹿,你倒是忧心大明社稷啊。”
陆炳一怔。
脑中猛地闪过郑迁的惨状。
但,陆炳不怕死,往前一步。
“臣自然忧心大明社稷,臣少时隨陛下入京,月月年年伴陛下左右,臣不能眼睁睁看著陛下亲手打造的大明江山毁於一旦!”
说到最后,陆炳动情,眼圈红了一大片。
朱厚熄竟有些手足无措!
“小鹿,朕知道你是为朕好,怎么还哭了?”
陆炳抹把眼睛:“臣失態了。”
“你查过,是因翊国公案才让那宫女敢刺杀朕?”
陆炳眼神飘忽,不看嘉靖,“是,陛下。”
不想,嘉靖反而不生气,沉思良久道,“翊国公案办得太急,似有冤屈啊。夏言在南苑当著百官的面逼朕,朕当时是急了,事后想想,郭勛也没那么该死。郭勛死了吗?”
“死了。”
“唉!”嘉靖长嘆口气,又想起郭勛的好了,“朕想著再审审,可这夏言不充啊,摺子铺天盖地的来,到底把郭勛淹死了!”
嘉靖的视线猛地扎进陆炳身上,“郭勛有罪不假,但要查出哪些是他的罪,哪些不是,莫要把什么罪全扣给他,你拿著三司案卷再查。
上天有好生之德,杀伐太过到底不好,与翊国公案牵扯不大的人便放了吧。”
嘉靖一句话,翊国公案忽得转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