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炳想到成国公营內譁变,又想到冬天清军役时九边传来的流言,顿时身子一紧。
“是,陛下!”
“还有这夏言,哼!”嘉靖面若寒霜,“朕对他宠幸太过!叫高福以后不必来西苑了,换黄锦来!”
郝师爷马不停蹄,通过高福身边的小太监带话,找到高公公。
內宫监大牌子高公公方得到圣命不许他再入西苑,虽早有准备,仍心中低落。
太监就是如此,突然受宠,又突然不受宠,全凭主子的一念。
“高大人,”郝仁亲自从暖轿迎下高福,引到“高记牙行”后室,“您慢点。”
高福到底是宦海起伏数次的大牌子,脸上看不出分毫颓色,一如既往。
“你小子找我来是何事?”
郝师爷能唤出高福,凭得是夏言的面子。
郝仁嘿嘿一笑:“以后您唤我进之吧,叫著更亲切些,是老爷给我取的字。”
“进之?”高福一惊,坐正身子。
“啊,和韩愈的退之反著来。”
高福意有所指道:“断想不到你在夏阁老心中如此重。”
郝仁闻到不对劲:“高大人,此话怎讲?”
高福盯著郝仁看了看,这小子除开一肚子坏水外,他没瞧出有何特別的。
“夏阁老没与你说,我也不便挑舌,你自去问他。”
“好吧。”
高福严肃不少:“说事。”
郝仁从怀中掏出一万两银票,何以道给他的八千两一文都没贪,自己还贴补了两千两,没办法,钱要通神,若能把高福拉下水。。。呸呸呸!不是!若能说动高福,多少钱都不嫌多。
万两银票是厚厚的一沓,郝师爷本想换成银子看著更有衝击,无奈没太多时间。
高福脸色不好看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可高公公的视线没离了银票。
这可是一万两啊!
哪怕是大牌子,也不敢说这是个小数目!
郝师爷真诚道:“高公公,我想找您討个盐引。”
高福皱眉:“盐引哪是这么好討的?”
说罢,呷了口茶水,惊道:“上等龙井,茶不错啊。
郝仁訕笑:“哪能给您喝不好的茶。”
“你小子。”
茶叶与夏府的茶同出一脉,郝师爷小手不乾净,上等龙井是从西暖阁顺的。
高福前一句话让郝仁心中一松,果然,宫內早知道边境要商屯的事。
何以道说自己是第一个进京的,这消息京城唯有他知道,纯属放屁。
还有,高福说盐引不好討,並非不能討。
有缓!
郝仁顿了顿,將何以道的事全盘托出。
何以道是这条线上的金主,运输、屯田、卖盐全要靠他,郝仁反而是这条线上最可有可无的,他只溜缝儿。
听过后,高福开口道:“对这人不是知根知底,挣多少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稳啊。”
“您说的是,我还要探探他。”
“嗯,”高福用鼻子嗯了一声,“不听话便弃了,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商人还不好找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