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继续说。”
“盯梢松竹院的人回禀,谢无虑近几日频繁派他的心腹小厮墨砚出府,墨砚去过的地方,除了书斋,就是茶楼后巷!他接触过茶楼负责采买的一个小管事,还塞过银子。另外”
“就在今日午后,老夫人去了茶楼,点的正是这出戏!据跟随老夫人的仆从说,老夫人看戏时脸色极其难看,尤其是演到那嫡长子败光家业、焚毁祖宅时,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都掉地上了!”
“回府时,是被嬷嬷搀扶着下轿的,脚步虚浮,脸色灰败,直接进了小佛堂,再没出来!谢无虑随后不久就去了佛堂,在里面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。”
一条条线索,清晰地串联起来!
谢桑宁缓缓转过身。
烛光跳跃,映在她脸上,一半明,一半暗。
王氏的银子,谢无虑的心腹接触戏班和茶楼管事,精准编排映射兄长的情节,刻意引导流言,祖母恰在此时点中这出戏并深受刺激,以及谢无虑恰到好处的关怀
这哪里是一出戏?
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、步步为营的局。
目标直指她兄长谢桑玉的声誉与继承权。
其最终目的昭然若揭。
谢无虑想取而代之,想顶掉她嫡亲兄长的位置,成为这镇国将军府未来的主人!
谢桑宁唇角缓缓勾起。
“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。想爬上嫡系的位置?呵”
摸清了谢无虑那点龌龊心思,谢桑宁紧绷的心反倒松了几分。
“茶楼那儿,就随他们的便吧,一切流言只待父兄回京便能消失,不过小儿科罢了。”
最多兄长名声受点损罢了。
老太君再怎么着急,也不能越过父亲决定这么大的事情。
兄长那名声,不提也罢。
想到自己的父兄,谢桑宁难得笑的轻松,冲淡了连日来的阴霾算计。
她难得起了闲情:“如春,去把小箱子搬来。”
箱子不大,却沉甸甸的,带着岁月的痕迹。
箱盖掀开,没有什么宝物,只有满满一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信件。
纸张已微微泛黄,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思念的气息。
这些年,所有人都以为谢桑宁和父兄没有联系,其实他们除了十年未见,并未消失在对方的生活里。
谢桑宁拿出最上面的一封,那是上个月的,车马很慢,父兄寄来的每一封信件都写的满满当当。
若是有熟悉谢桑玉的人在这里,定会惊得眼珠落地!
那出了名的纨绔谢桑玉,竟有不输于书法大家的字迹!
只见那信上写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