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虑强压着激动,挺直脊背,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将军府嫡子、执掌大权的那一天。
他挑衅地看向谢桑宁,等着看她失态、愤怒、或者哀求。
谢桑宁轻轻放下茶盏。
“祖母,我的婢女如夏,对将军府的主子自然是知道尊卑的,但二房算她什么主子?不过是庶民罢了。”
谢无虑听到这话,胸口剧烈起伏!
她谢桑宁还是这么看不起他!
还是说他是庶民!
她谢桑宁凭什么看不起他!
“还有,祖母说要过继堂弟给父亲?桑宁没听错吧?”
“正是!”老夫人斩钉截铁,“桑玉担不起这份家业!无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!”
“适合?区区一个二甲十七名,就适合当我将军府的嫡子了?”
谢桑宁忍不住掩嘴笑起来,嘲讽意味十足。
“祖母这话,是在逗乐吗?”
掌嘴
王氏噌得站起来,手指几乎戳到谢桑宁鼻尖,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:“你!谢桑宁!你好大的口气!区区?”
“无虑是实打实考出来的功名!是给咱们谢家祖坟冒了青烟的荣光!什么叫区区?你有本事,让你那个只知道斗鸡走马的废物哥哥谢桑玉来考啊!”
“他有哪点配得上跟我儿无虑相提并论?!他连贡院的门槛都摸不着!”
谢桑宁眼皮都没抬一下,自家兄长若真下场,凭他的才智,何止是二甲?只是他志在沙场,视功名如粪土罢了。
“二婶,”谢桑宁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您如今倒是把头抬起来了,如今都敢诋毁和辱骂嫡子,按谢氏家规,该当何罪?”
“家规?!家规?!”
王氏像是被这两个字烫着了,彻底撕下伪装,面容扭曲地尖叫起来,“现在说的是将军府的将来!是百年基业要断送在你们大房手里了!”
“谢桑宁!你别仗着你爹宠你就无法无天!过继无虑,是老夫人亲自定下!是为了整个谢家好!你一个丫头片子,这里没有你置喙的份儿!”
谢无虑适时上前一步,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夫人面前,姿态放得极低,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和万般委屈。
“祖母!孙儿知道,大姐素来不喜我们二房,觉得我们出身低微,不配与嫡系相提并论……”
他抬起头,眼圈恰到好处地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将一个怀才不遇、饱受嫡脉打压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“但孙儿对天发誓!”他举起右手,神情无比庄重恳切,“若蒙祖母与大伯垂怜,得继入大伯名下,孙儿必视大伯如父,晨昏定省,孝悌无亏!”